她恍如灵魂出窍,死机的大脑里仅能听到胸口擂鼓般的心跳声。乔沉抱着人回到她的睡房,搁在床上用被子盖好,揉揉她的头发。
“乔越,”他郑重其事地同她对视,“原本,想等你大一些再告诉你,不过现实来看,我真做不到。只要想到你和别的男生亲热,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,会撞死他。”
乔越回过神,眸光惊颤。
他自嘲似地提唇,笑说:“你别怕,反正已经说出口了,我还能拿刀逼你?”
“哥,”乔越抓住他的手,神情戚戚,“可是我真的没法接受这种事,你放过我,行吗?”
看她的意思,刚才就是白说了呗。乔沉收收下巴,反手扣住她的手,“行啊,你把我睡了,我就放过你。睡我,和给我个机会,你选一个。”
这是什么鬼题目?乔越低喃,“乔沉,你不怕我会恨你吗?”
兄妹变情侣,违背人伦,不会有任何人祝福他们。
乔沉深凝着她噙着泪花的眼眸,心都拧出了千万道折痕。他明白这次本就是临时起意,有点操之过急,逼得太紧。思虑几秒,柔声说:“好,我们各退一步,高考之后,你如果还是没法喜欢我,我绝不会再缠着你。”
她眼皮一滞,泪珠沿着眼尾蜿蜒而下。
他俯身,肘撑在她脑袋两侧,怜惜地拨弄她的发丝,拭去那抹泪痕,“这么多年的喜欢,你突然让我怎么放弃?我知道这事让你觉得恶心,我有病,我他妈就是个混蛋。小月亮,你就当陪我治病,好不好?至少,现在先别丢下我,麻烦你再等一等,嗯?”
乔沉每说一个字,声音便越低,啪嗒,她模糊的泪眼蓦地一沉,有颗不属于她的水珠坠进她的眼窝里。乔越眨眼凝视他,是乔沉的泪。一颗一颗,剔透晶莹。分明没有哭腔,表情也无异样,不仔细瞧,根本察觉不了他也在流泪。可他乌眸中一丝缥缈的火光,就像黑暗里踽踽独行的老者,持着的残烛。仿佛这副俊美皮囊下的灵魂,永远都无法触摸阳光,唯有背负着罪孽走向消亡。
客厅的挂钟敲响零点的钟声,鸟雀咕咕叫起。细小的电子声,在这个家里绝少出现,此时却被格外放大,连弹片收缩的咔嚓声都能一一捕捉。乔越的目光扎进他无底的暗眸内,乍然教鸟雀声惊出,心底一汪红湖溅出圈圈涟漪。她抑着狂乱的心跳,吸吸鼻涕,沙哑着开口,“我有条件。”
乔沉心里顿喜,按捺冲动,“你说。”
“任何有关情侣的言行动作,你都不可以做。”
“好。”
“你高考结束后,说不再那什么的事,要说到做到。”
“好。”
“......其它的,我想到再补充。”
“好。”
乔越揉揉鼻尖,不自在地转过头,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“好。”乔沉答得爽快,起身开门突然停住,返身回来连棉被一起抱住她,“乔越,谢谢你。”
他说完关门离开,乔越躲进被子里,团起四肢,脑海里纷纷乱乱。
乔沉回到房间,轻轻提起唇角,眸中颤悠时有时无的火苗,忽而愈烧愈亮。
他的小月亮,又为那样的乔沉心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