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穗心嘴上客套了两声,由惠香、何妈陪着往里走。
惠香由衷艳羡:“这位金七小姐的十八岁生日宴会办得这样漂亮,金老爷还真是疼得很那!”
何妈笑笑不说话。
金穗心面上凉凉的,心里却很难压抑住那恨意。金七的十八岁生日礼是这样隆重,而她呢?他们拿了她阿玛的钱,拿着卖了她的钱这样挥霍得意,却将他们姐弟当做回归显赫人生的踏脚石!
要不是为了敏杰,不得不跟金家的人维持表面上的平和,今日这样又一场拿她当钓饵的宴会,她哪里就想要来了?
“惠香,何妈,你们早上跟着我一直忙到现在,也未喝一口水。前边有下房里应预备了面,你们吃面去吧,我自己去见金七。”
惠香刚要说什么,何妈瞧见金穗心面色不大好,拉住惠香道:“太太有事只管叫我们。”
金穗心无甚力气的摆了摆手。
待他们一走,实在支撑不住,扶着一旁廊柱坐了下来。
憋闷得想哭,又唯恐叫人看到,只坐着一口一口用力的吸着气,跟上了岸将死的鱼一般,脸色实在白得吓人。
奕鉴的意思,无非有二。一,借着俞故笙去结交更能够在复辟上助他一臂之力的要人;二,金七今年十八,正也是攀交一门好亲事的时候了。
他们要在她身上物尽其用,简直令人厌恨至极。偏偏,她的命脉叫他们抓住,一点儿办法都没有。
她靠着俞故笙,俞故笙又究竟能不能帮得到她?她又能在几时靠俞故笙救回敏杰?
她越想,越感到急躁、无奈,恨意不停,郁结难平。到底忍不住,拿手帕捂在嘴边掩着声音,掉下两滴泪来。
也是金穗心一时难忍,忘了多少这边有人要经过,待一道影子落到跟前,她惊醒过来,立即要起身,身前那人却早她一步开口说话:“你叫我忘了,总要让我知道你过得好。你若是过得不好,十一.......”
他轻轻叹了一声。伸了一只手来。
金穗心未抬头,见着半空中伸过来的那只手,内心里十分摇撼,明明她想要抓住那只胳膊,求他救一救她。却更怕自己这个溺水的人会把他一齐拖到水中丢了性命。
情急之下,金穗心蓦起身往后一跳,不当心撞到了脚踝。痛得直钻心骨,然而面上却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来。
她脸上雪白,冲着李琮很快看了一眼,有多少话压在舌尖上要跟他说,临了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竟像是逃犯一样,狼狈的、匆匆的逃了。
李琮立即就想要上前去追,胳膊被人从后一把抓住,金慧敏笑道:“琮哥,你来了!我当你不会到后院里瞧我。”
一边说着,一边亲昵的靠到李琮的肩上去。
李琮满腹心神都在金穗心身上,不由分说剥开了金慧敏的手,起身追着金穗心就去了。
金慧敏登愤恨极了,死死盯着李琮走远的方向,她咬着牙,眼里满满的杀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