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5节(1 / 2)

送礼送的本就是惊喜心意,是以沈琉璃借口给孩子做衣,而故意瞒着。

看着傅之曜惊讶的表情,沈琉璃满意地笑笑,退后两步,抬眼上下打量着他。

发现这方丑不拉几的香囊简直拉低了男人的矜贵气质,一身华贵的衣袍配上露出针脚的香囊,甚是不搭。

她扯了扯他的衣摆,堪堪将香囊遮掩在衣袍底下,颇为不好意思地说:“第一次做这种细致活儿,让夫君见笑了。”

傅之曜懒懒地拨开衣衫,抻手将香囊露在外面,凝眉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指着上面的图式道:“不错,能看出是两只鸳鸯。”本想猜测是两只鸭子,但她无事绣什么家禽。

沈琉璃激动得骤然跃至男人身上,双手双腿攀上他,傅之曜身形略微踉跄,赶紧拖住她的臀。

看着她脸上明艳的笑,宠溺的声音夹杂了一丝无奈:“毛毛躁躁,小心伤着。”

她勾着他的脖子,笑意明媚:“知我心者夫君也!你可太厉害了,娘亲,采青,绣娘,以及其他宫人都看不出来,就夫君一眼认出阿璃绣的是何物,我就说嘛,这分明是鸳鸯,很好认。”

沈琉璃凑得很近,口舌间的清甜气息尽数萦绕在傅之曜鼻端。

他闻了闻,说:“好香,喝了什么?”

“一点甜酿。”沈琉璃白颈微抻,离得更近了些,软糯的声音如缱绻在舌尖,“要不要……尝尝,可甜了。”

“是吗?”傅之曜轻碰了一下她的唇,嗓音干且燥,“不甜,可得挨罚。”

说罢,他吮住她,厮磨,勾缠。

一寸寸吞噬,一寸寸品尝。

周遭太监宫人皆躬了身,垂首闭耳。

他的吻由唇瓣游离到耳际,低喘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:“确实,很甜。”

若不是她怀着身子,他想更甜,品噬她的千般滋味。

沟壑红樱,玲珑春水,流连其间。

沈琉璃自是不知傅之曜脑海里回味的遐思,从他身上跳将下来,弃了銮驾,与他牵手慢慢往寝宫走去。

她的葇夷乖巧地躺在他掌心,他细细地捏着她的指尖,动作略微一顿,抬起她的手看了看,嫩白的指腹不易察觉的针眼,这么一捏,便渗出细小的血珠直往外冒。

偏生沈琉璃一无所觉的模样,像是感受不到指尖的轻微痛感。

见傅之曜失神,沈琉璃想将手缩回来,却被他握得更紧。

下一刻,他将她的指尖放在唇边,轻轻地将血迹吻舐殆尽。

他抬头看她:“疼吗?”难怪这几日晚上不让他碰她的手,说有了孕手上皮肤变得粗糙,要养护手,嫌他会将护手霜膏蹭掉。

沈琉璃轻松道:“不疼。”她说得大实话,对于能忍受心疾之痛的姑娘来说,这点小痛算得了什么。

想想自己可能太过强悍,又瘪瘪嘴道:“一点点疼。”

“知道疼,以后便不要绣这些玩意儿,你这手不适合拿针。”傅之曜掏出一方洁白的帕子,将她的手指缠绕起来,“绣活伤神费力,又损眼,有此一件足矣,以后莫要瞎折腾!”

沈琉璃呆呆地看着自己被包裹严实的双手,怔住。

半晌,低声道:“我跟温柔贤淑不搭边,琴棋书画亦不太懂,书读得也有点少,勉强算识文断字,再深奥些的东西可能就难为我了,这样万般不好的我,你为何会心悦?”

傅之曜眸光幽深,抬手摩挲着她的唇瓣:“甜啊。”

谁知道呢!

他本想拖她下地狱,看她在阴暗之下百般挣扎,可不知何时起,渐渐背离了初衷,让她滞留人间。许是见色起意,许是其它缘由,许是就喜欢看她在掌中翻腾却插翅难飞,那些拙劣的小聪明小心机一眼便能看穿。

情如何起,还重要吗?

一路赏景散步,闲谈低语,时间缓缓流逝在指尖,惬意清宁。

傅之曜向来多思多虑多躁,鲜少有这般心静之时,头脑放空,什么都不想,什么都不做,只愿陪着眼前人岁月悠悠。

他侧眸看她,看她软白的侧脸,看她雪肤长颈,看她白玉小巧的耳垂,看她缱绻的长睫,看她的眉眼,似将这张脸,这个人深深地印在灵魂最深处。

既知自己对她的心意,他不惧袒露,亦不怕失了先机,他会坦然面对这份不知所起的情爱。

无人教过他如何爱,但他愿意学着话本上的郎情妾意,去爱她,宠她。

曾经,博览情爱孤本,是为了学习男女之间的那点撩/拨情话搅动她的心房,动机不纯,而今他愿真心地将那些所学付诸于她身上,只愿如她所说,桑榆晚景,且共白头。

……

许是沈琉璃体质好,作胎整满三月,从未有过任何孕吐之症,只是易困倦,嗜吃。多吃多睡自是容易长胎,可胎儿若长得过壮,势必增加生产的凶险,柳氏经常拖拽着她饭后消食,若傅之曜忙完政务,便会接替这项艰巨的任务。

后宫无嫔妃,但宫中的庶务繁多,而沈琉璃手握中宫宝册,自当处理一二。傅之曜怕她劳心,但也没让她直接不插手,而是吩咐底下的人提前将事情办妥帖,只让她过目点头或是落个印即可。

离分娩尚早,但傅之曜已经找了多名具有生产经验的稳婆进宫候着,产房等一应所需之物亦准备妥当。

这日,柳氏陪着沈琉璃在园子里消食,累了便坐在凉亭歇着,沈琉璃看到桌上的瓜果糕点,忍不住捻了一块芙蕖糕,还没扔进嘴里就被柳氏夺走了。

“过不了几刻便要摆午膳,忍着点口腹之欲,等肚子里的娃落地,你想如何吃,娘都不阻拦你!”

沈琉璃撅着嘴看了一眼平平的肚子,还未显怀:“还要多久啊?”

柳氏觎了她一眼,倒了盏清甜花茶水,递过去:“下月便显怀了,等肚子凸起,时间便会过得快些。”

沈琉璃捧着盏花茶,喝了几小口,抬眸见柳氏眉宇间隐有的愁绪,遂挥退旁边伺候的宫人:“娘,可是身子不大爽利?”

柳氏之所以发愁是听闻了两国的战事,又联想到沈琉璃让她离开上京时的嘱托以及那番未卜先知的梦境,不免惶惶忧心。

至少,战乱是成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