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乃沈茂统帅的沈家军,其副将杨林突然率五万沈家军攻打陈国边关,反被陈军歼灭了近四万沈家军,剑谷、安南两关皆被陈军趁势占领。两国交战,和平盟约就此作废。
当消息传回上京城时,萧国整个朝堂都炸了。而萧景尚的表现相对比较镇定,只下了一道圣旨,捉拿叛将杨林,重新换了一名主将直接迎战。原以为会是陈国发兵萧国,没想到开端尽是如此,否则他绝不会让沈茂离开萧国,沈茂如今怕是早就困死在东陵了。
而陈国这边,部分主和派却认为虽是萧国主动挑起战争,但陈军首战告捷,又一鼓作气占领陈国两座重大军事边镇,让萧国意识到陈军骁勇善战,这场战争持续下去,于谁都没好处。而今陈国正面临闲王叛乱之祸,内忧外患,极易损耗国力,不宜与萧国久耗。
若是求和止战,萧国必定会同意,想必短期内萧国定不敢对陈国发兵,趁此休养生息,亦可扬我陈国之大国风范。
傅之曜眸色无波无澜,无表情地说道:“闲王不足为惧!萧国既已挑起两国战火,岂有不战而和的道理?当年陈国战败,在先帝手中失去的国土,朕会趁此机会一一将其拿回来!”
言罢,便将主张求和的臣子绑到正殿门外,当众杖笞三十大板,自此无人敢再议求和之事。
议完事,傅之曜便回了承明宫。
这些天,殿内的血腥味渐渐消散,可汤药味却浓烈得久久不散。
她没有死,但也没有醒来,整整半个月都没有醒来。
当他刚推开殿门,叶风匆匆来报:“皇上,查到了。”
傅之曜面色一沉。
原来,封后大典的刺客皆出自于闲王的手笔,而他们之所以能够成功混入宫里,却是暗中得了楚太后的帮助。
而那闲王也并非酒色之徒,外界传言的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皆是假象,当年因受到前太子和王贵妃的迫害,才会在禹州韬光养晦。
殿前行刺,禹州叛乱……
傅之曜冷笑了声,拂袖去了长寿宫。
楚太后正在佛堂念经,殿内却突然冲进一队禁卫军,不由分说血洗了阖宫上下所有的宫人,转眼间,楚太后的近侍被诛杀殆尽,就当着她的面。
她怒得浑身发抖,看着面前狠绝无情的年轻帝王,嘴唇蠕动了一下,却是什么都吐不出。
傅之曜却开口了:“安生一点,不好吗?朕都应了,封后大典过后便会让你如愿以偿!”
满殿皆是作呕的血腥味,楚太后手里的佛珠几欲被扯断,颤着手指向傅之曜:“你……你那是缓兵之计。”
“就算缓兵之计又如何,朕可从未想过要你的命,你就不能像其他那些太妃,老老实实得安享晚年?你当初有心扶持二皇子上位,朕可从未说过什么!”傅之曜冷冷地看了一眼楚太后,声音无温,“既然有福不享,那便去昭觉寺,永不出寺,永不回宫。”
楚太后怒不可遏:“你这个不肖子孙,竟敢将哀家赶出宫,你对得起列祖列宗?”
“朕从来都不需要对得起死人!”傅之曜眸光冷戾至极,一字一顿道,“太后最好日夜诵经念佛,祈祷朕的皇后早日醒来,她若活着,你这辈子青灯古佛一生,她若死,你便直接入皇陵。”
一顿,傅之曜说,“不,她若死,你便入乱葬岗,死无葬身之地!”
楚太后浑身抖如筛糠,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惧:“你!孽障!”
*
傅之曜沐浴更衣,没了满身的血腥味,方才踏入承明宫。
花解语和柳氏守着沈琉璃,沈茂也在。
待到汤药熬好送了过来,柳氏红着眼睛正要给沈琉璃喂时,药碗却被傅之曜端了过去。
“我来。”
柳氏抹着眼睛,默默地退到一旁。
傅之曜坐在床榻外侧,半抱着沈琉璃,等汤药晾凉,慢慢地搅动小勺,舀起喂到她的嘴里。
待到一碗汤药见了底,他伸手接过宫人递过来的绣帕,小心翼翼地擦拭她唇角的药渍。
举手投足之间,动作温柔至极,耐性十足。
喂完药,傅之曜将人重新放回榻上,又仔细帮她盖好被子,整个过程,不曾假于人手。
柳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,又看了眼床上半死不活的女儿,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。忙背过身子,不忍再看。
而傅之曜周到地帮沈琉璃掖了掖被角,将她额前凌乱的鬓发轻拂至耳后,这才抬头看向花解语:“情况如何?”
沈琉璃伤得太重,性命垂危,花解语根本束手无策。心脏几乎被射穿,她无法救活她,若是常人,受这般重的伤,怕是当场就丢了性命。可沈琉璃始终都有一口气,可也只有那口气吊着罢了。
除了那口气息,她几乎感觉不到沈琉璃任何的生命体征。
而腹中的胎儿,堪称奇迹,始终没有小产的迹象。
花解语看了一眼面色沉郁的傅之曜,轻轻摇了摇头,什么都没说。
“我知道了,你们都下去,我陪着她!”傅之曜挥了挥手,转头定定地看向沈琉璃,目光流连在那张煞白的小脸上。
沈茂略作犹豫,忽的上前道:“皇上,臣身负军中要职,不易在东陵久呆,拙妻留……”
“沈侯爷!”傅之曜陡然拔高音调打断沈茂,视线始终落在沈琉璃身上,眸光晦涩不明,“爱女性命堪忧,烦劳在东陵多逗留些时日罢。你们是阿璃最亲的人,有你们在,她求生的意愿也会强烈些。”
语气诚恳温和,态度却不容置喙。
沈茂还想据理力争,却被柳氏一把拽了出去。
柳氏红肿着眼睛,埋怨道:“女儿至今未醒,军中又不是离了你,就翻了天,你就不能等女儿脱离危险,再行离开东陵。”
沈茂恼怒地瞪了一眼柳氏:“你懂什么!”
自沈琉璃遇害以来,沈茂和柳氏便住进了宫里,柳氏一个妇道人家只在乎女儿的安危,可能对周遭的一切无所察觉。但沈茂能征善战,心思向来缜密,没几天便发现周围布控了许多暗哨,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。他故意试着打探了一下情况,宫人对他所问却是三缄其口,显然是得了上面的令,不得对他透露任何消息。
有什么事值得对他沈茂封锁消息,显然只能跟沈家军有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