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节(1 / 2)

“就事论事,穿红衣本是我的私事,在你这个老匹夫嘴里,就是大逆不道,就成了不肖子孙?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,你现在就去给老子死!”傅之曜抽出殿内侍卫的佩刀,毫不犹豫地砍向礼部尚书。

礼部尚书吓得面如土色,赶紧跪下求饶:“皇上息怒,皇上饶命!”

变故来得太快,众人面色俱是一变。

一个身手不错的武将不怕死地拦住傅之曜,求情道:“皇上,不可!”

众人哪曾见过如此疯狂的帝王,这才反应过来,纷纷跪地道:“皇上息怒,刘大人罪不至死!”礼部尚书姓刘。

傅之曜深呼吸,平复了一下暴躁的情绪,扔了凶器。

他伸手扶起吓傻的礼部尚书,眸眼里的杀气转瞬被温和的笑意替代:“先帝该何时出殡,便何时出殡,礼部定好日子呈给朕即可。你方才那般连先帝出殡的日子都敲定不下来,一而再再而三的请示,让朕误以为礼部众官员皆是无能之辈,在其位却不谋其政!”

“是是是,臣知罪。”

礼部尚书结结巴巴道,满脸皆是渗出的冷汗。

看着转眼宛若换了一副温善面孔的傅之曜,礼部尚书第一次意识到,这位新上位的新君究竟有多可怕。

发生了礼部尚书这事后,众臣又明白了一个道理,对于新帝,政事他可以从善如流地听从建议,但若是私事,屡次劝谏便很可能丢了卿卿性命?

新帝似乎是个不喜欢大臣插手私事的皇帝。

礼部尚书显然也懂了,事后不再像之前那般,生怕出岔子事必请示,该给先帝陪葬什么殉葬品列长长一单子让傅之曜过目从中选择,哪个日子出殡也是选了几个日子让傅之曜钦定,结果皇上压根就不理睬。现在,该陪葬什么,他直接列好,哪天出殡,直接选定一个日子,并且尽量简化傅之曜该参与的事情。

然后,就没什么问题,傅之曜一一允了。

原来,傅之曜是个怕麻烦的皇帝。

但至于是不是真的怕麻烦,恐怕只有傅之曜自个儿清楚。

原本大臣们得知傅之曜竟兴师动众地抓捕一个女人,各地官府全城搜捕,边关更是戒备森严,连一只苍蝇都休想飞出去。众人便觉得荒唐无比,这女人又不是大奸大恶动摇国本之人,竟值得如此大张旗鼓?他们下意识便要进谏,可想到差点血溅朝堂的礼部尚书,愣是无人敢出头发言。

只有老臣杨怀试探性地谏言,却被傅之曜轻描淡写地堵了回去。

“一个女人,不过朕的私事,碍着众卿何事?”

众人哑声了。

红颜祸水!大臣们私下里议论,觉得傅之曜有当昏君的嫌疑。可除了红衣龙袍之争,以及对待这个女人的态度上,其余但凡涉及朝政国事,傅之曜皆能虚心纳谏,集百家之言所长做出最利国利民的决策。

所以,这一代君王倒底会成为昏君,还是明君?

众臣心中皆没谱。

就连那些向来擅长揣摩君心、官场混得如鱼得水的圆滑臣子,亦是深感,这一届的帝王心思太难测了。

伴君如伴虎,难哪!

*

一个身穿灰衣的青年男子拎着五服中药,晃晃荡荡地从药材铺出来,走到前面不远处的通缉布告旁,摸着下巴瞧了一会儿画上被通缉的少女,啧啧赞道:

“一万两?可真舍得!够大爷买好多酒哩……”

男子又摸了摸腰间的酒壶,空空如也,转身便去打了几斤好酒。

哪知道酒坊旁边有一家赌坊,男子两眼放光,登时就走不了道,犹犹豫豫地看了一眼手上的药,见天色尚早,便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拐进了赌坊。

再出来时,已是两个时辰之后,身上的银子已然输了一半,要不是需要留着点银子买药,照男人嗜赌如命的性子,不翻盘或是输个精光是绝计不会出赌坊的。

此时已将近下午,灰衣男子不舍地看了一眼赌坊,疾步往城门口的方向而去。

进出城的排查甚严,特别是遇到妙龄少女,官差拿着画像仔仔细细地比对了好几遍,再三确认不是画中缉拿的少女,方才放行。

是以,城门口滞留的百姓甚多。

对于男人,则相对较宽松,只要你不是假男人,基本扫一眼就让你过了,只是排队等候的时间较长。

男子站在人堆里,耐着性子排队,忽然听到一阵由城外而来的马蹄声。

他抬眼看了一眼马上的人,立马低头装作看手上的药包,头发顺势垂下来,遮了半边的脸。

马背上的叶风扫向人群里的女眷,只一眼便知没有沈琉璃,他掏出一枚令牌,对着官差道:“我乃当今皇上的亲信,现如今柳州排查得如何,可有皇上要找的人?”

官差摇头:“回大人,下官正在严加排查,目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。”

叶风皱眉。

如果沈琉璃想要离开陈国,就势必得出关,叶风打算去边关蹲守。可连夜奔波,人困马乏,便改了主意,进城吃罢饭喝口热汤,休整片刻,再行离去。

没想到竟有了意外的收获。

路过天香楼时,竟听到两位倚在门口的揽客姑娘小声议论着。

“诶,你知道不,被皇帝通缉的女人就是戳瞎了李二狗的人?足足一万两的赏银,也不知道我们接多少客才能赚到。”

“可是,秦妈妈不准说出去,谁敢说就拔了谁的舌头。”

“也不知道她怕甚,提供线索,没有一万两,少说也有千百两的赏银。”

后者姑娘继续道:“秦妈妈肯定是担心皇帝缉拿的女人可能不简单,要是没得到赏钱,给天香楼带来祸端可就麻烦了。毕竟,那姑娘可是被天香楼的人砸破了头?”

之前的姑娘哼道:“又没死,怕什么。”

“你们议论的可是她?”一道冷沉的声音陡然响起,吓了两位姑娘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