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节(1 / 2)

顺便在自己被别人别苗头之时,假意为她辩解两句,实则是落井下石之嫌。

沈珍珠站在门口,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,脸色变了变。

红梅上前一步,道:“大小姐怎么能这样?还有,就算赴昭阳公主筹办的诗会,也不至于带这么多侍卫前去,不知道的,还以为她是带人去砸场子的。”

沈珍珠掐了下指尖,柔美的脸蛋扭曲了一瞬:“赶紧跟上。”

此时,沈琉璃的马车已经转过了两个街道,往城门的方向而去,路上时不时碰上目的地相同的,其他家姑娘的马车。

车厢里,沈琉璃对傅之曜并无好脸色,但傅之曜似乎对此全然不在意,只要沈琉璃的视线不经意扫过他,他就会对她敛然一笑。

不得不承认,美男一笑,确有如沐春风之感。

何况,如今的傅之曜身上并无噩梦中那般骇人的暴戾之气。这么一笑,倒真有几分谪仙般的气质。

沈琉璃怔了一瞬,遂恼怒地扭过头,撩帘看向外面,待看到跟在后面的一辆马车时,秀眉微蹙,而后收回视线,一本正经地问傅之曜:

“如果我不愿沈珍珠出现在昭阳公主的诗会上,有何办法呢?”

傅之曜看着她,温和地建议道:“不如让二小姐连人带马车摔一跤,受了伤就去不了了。”

沈琉璃:“……”果然够狠。

“你不觉得与你现在的形象不相符吗?太狠了!”沈琉璃啧啧道。

傅之曜低了低头:“玩笑罢了!二小姐到底是大小姐的妹妹,我又如何真能想出这么损的招?”

沈琉璃托着腮,眯眼道:“就按你说的办。”

旋即,掀帘扬手招了一名侍卫上前,对着侍卫耳语了几句,侍卫犹豫了一下,遂消失不见人影。

不消片刻,便听到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声。

“啊,好险,差点撞到人了。”

傅之曜狐疑地看了一眼沈琉璃,便撩起车帘往后望去,只见沈珍珠的马车正停在街上,被行人围绕在中间。

“大小姐,这是……”

“你说的对,庶妹也是妹,我可是个心善的好长姐,怎可能真将她弄成重伤?”沈琉璃扬了扬眉,灿若星辰的眸熠熠生辉,带着光。

这样的沈琉璃还真是……明媚呢。

明媚的让人恨不得拉下地狱。

傅之曜想。

*

当马车骤停之时,沈珍珠的脑门不可避免地与车厢发生了一次亲密接触,她捂着脑门,气闷不已,知是在街中央顾忌自己的形象有损,尽力控制着声音中的怒气:

“怎么回事?”

车夫忐忑回道:“方才有个提着酒瓶醉醺醺的男人突然横穿街道,小人躲避不及,怕撞伤人,才不得不停下。”

沈珍珠急道:“人可有事?”如果撞死了人,自己苦苦经营的好名声可就毁了。

“人没事,只是那酒鬼似乎意识到自己闯了祸,慌里慌张地就跑了。”

沈珍珠探首往外望了望,没瞧见前面地上躺得有人,顿时放下心来:“人没事就好。”

而周围的百姓见沈二小姐额头一片红肿,却丝毫不关心自己的安危,反而担心那酒鬼有没有事,如此和气近人的姑娘,当即便赢得了围观百姓的好评和称赞。

“二小姐真是菩萨心肠,又善良又美丽。”

“谁说不是呢,承恩侯府两位小姐,一位焉坏焉坏的,一位却是如此良善的好姑娘,也不知这好姑娘会花落谁家?”

百姓口中焉坏焉坏的自然是沈琉璃,沈珍珠听得相当愉悦,脑门上的撞伤似乎也没那么疼了。

红梅看着沈珍珠额头上的伤,问道:“二小姐,你头上的伤好像很严重,我们是要回府,还是继续去参加……”

“怕是去不成了,回府后,派人去向昭阳公主回禀一下缘由,并备上一份礼送到公主府上聊表歉意,不要失了礼数。” 沈珍珠摸了摸额头上甚是明显的肿包,遗憾道。

红梅点头应下了。

沈珍珠放下帘子,没有外人注视仪态仪表时,便不再端着忍着,捂着脑门的伤,疼的龇牙咧嘴,将那个坏事的酒鬼暗骂了千百遍。

真晦气。

山涧南溪亭。

此地位于京郊南山半山腰,因地势特殊,溪流水渠弯弯曲曲十八弯,溪水清澈见底,正是应了古人流水曲觞之景。

所谓曲觞流水,便是文人雅士在水边聚会宴饮,坐在溪流边,将酒杯放在弯弯曲曲的水中顺水漂流,酒杯停在谁的面前,谁就取杯喝酒。(1)

前朝的某位王爷特别崇尚魏晋文化,但又是个有洁癖之人,他不愿席地坐于水边,嫌弃地儿脏,遂命人顺着溪流的方向修建了弯弯曲曲的长亭,长亭的地基较一般凉亭低洼,它的底部似嵌在地面之下,坐的地方只要稍微伸手便能触摸到溪水,这样坐在干净的亭子里,便能如古人那般在水流中饮酒赋诗,而不至于弄脏衣服。

溪流名为南溪,又处在山涧中,便被命名为山涧南溪亭,后来便成了附和魏晋之风之人的绝佳宴饮之地。

当沈琉璃和傅之曜到的时候,长亭里已经三五成群坐了好多姑娘,姑娘们穿红戴绿花枝招展,比春天的花儿还要艳丽。

沈琉璃同傅之曜甫一出现,便不自觉吸引了众人的目光。

两夫妻皆是身穿素白的衣衫,男的俊美无铸,女的貌美如花,在她们这一众花团锦簇中异常醒目。

男子玉树临风,嘴角端着清浅的笑意,小心翼翼地推着轮椅上的少女,那般呵护的神情似生怕将椅上的少女磕着碰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