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山夜带刀_33(2 / 2)

阮秋荷随即道:“九堂叔无事便好。牧公子,你且护着我九堂叔离开,这里交给我来……”

“不必。”阮霰敛低眸光,垂下握刀的手,轻声打断阮秋荷。

站在对面的月不解蹙起眉头,隔着两道人影,对阮霰道:“不如我们暂且放下这些细节,让我先治……”

“你也不必。”阮霰亦是将他的话打断。

月不解眉头拧得更深:“你何必如此倔强?”

“我却不知,拒绝同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走,是种倔强。”隔了数息,阮霰才回答月不解。他站得笔直,眼睫深垂,神情冷淡。

夜风轻拂之中,他听见了一点极其轻微的声音。

——是三根金针其中之一,正自脑后风池左穴缓慢脱落。这根针重量太轻,几乎不可察觉,细微的,短小的,滑过银芒流淌的发,擦过素白衣摆,坠落在地,隐于尘埃。

阮霰眼前有一瞬昏黑,不过没有先前两回那般严重,五感尚存,依稀能辨出周遭发生之事。

他模模糊糊感觉到月不解往前走了一步,却引得阮秋荷将剑再度抬高几分,随后牧溪云收琴,低声道了句“得罪”,想扣住阮霰手指,从手心为他渡去元力。

几乎是出于本能,阮霰避了一下。

大概过了十来息,阮霰双目复得清明,耳力重归敏锐。

寂寂夜色之中,他听见月不解又道:“你真的不要我救?”

“你的诊金太贵,我付不起,也不想付。”甫一开口,却是腥甜涌上喉头,阮霰面不改色,将之咽回去,低声回答。

“若我撤去那个条件?”月不解说得毫不犹豫。

“亦不接受你的帮助。”阮霰答得干脆。

“阮霰,失魂过久,你会死。”月不解不禁放重语气,神色复杂至极。

阮霰却说,他不会。说完收刀转身,往转角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