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若论风流,无过圆社。他这社团也不逊于小师兄的,凭这身份搞对象可是一搞一个准。虽然他也没个对象可搞……
宋时捋捋下巴,意难平地叹道:“你射艺这么好竟也不带我练练,也没带我见识见识踏.弩,自己偷偷地就练了这一身肌……力气,这还有兄弟情么?”
桓凌看了看自己的双手,含笑答道:“你那时文文静静地像个大家闺秀似的,成日家只爱在房里读书,不爱跟我家那些孩子们玩闹,愚兄只以为你对这些没什么兴致。而且你那时才几岁,也去不得这么危险的地方。世人说刀枪无眼,其实箭矢最易伤人。略略擦着皮肉就豁开一个口子,铁头上又带锈毒,极难长好,我哪敢把你带到社里?”
宋时眼都瞪大了几圈,当场拍床而起:“我那时候也是跟师兄们踢球打弹什么都做过,怎么就大、就……就对这些没兴趣了?”
当初他为了写小论文挣钱,不光积极参与儿童游戏,还亲手抓了好几只蟋蟀,都快把蒲松龄那篇《促织》回忆起来了。小师兄居然还说他不跟师兄弟们打成一片?他就差跟这帮熊孩子光着屁股下河了好么!
他追忆起当年打入熊孩子内部的艰辛,至今仍觉心酸。
桓师兄却也不体谅他的心路历程,十分直白地指出问题:“你自己大约不记得了,你刚到我家时是不大和我们兄弟一起玩的,成日只爱看书,我家里长辈凡见过你的都常常赞许你。但你只与长辈们在一起时应对自如,洒脱风趣,对着我们兄弟就有些勉强。桓文这些年心中嫉妒你,我也知道缘由……”
原来是因为他太优秀了,成了别人家的孩子,所以才没能真正打入桓家兄弟的圈子?
好像也是,要不桓文怎么恨他恨到特地上福建来打他的脸呢?后来桓升见了他也挺尴尬的,唯有小师兄一个人对他的态度不变。
至少他的亲师兄还是亲的,这总算也是个成功。
他下意识看了桓凌一眼,却见桓小师兄也正看着他,五官被烛光打得有些朦胧,目光却极深邃明亮:“你后来虽也常跟着我家兄弟们玩耍,但那些别人爱若珍宝的玩物你都看不中,别人沉迷的游戏你也不着迷。每次跟我们兄弟玩耍都和读书做题一样,只是必须要做这件事,便用工夫把它做好,而非从中得着乐趣。
“你看待我们兄弟总像对小孩子一样,虽然态度也柔和体贴,做什么都关照着别人,但始终隔着一层,总如长辈关照子侄一般,不能平等相交。我家这几个兄弟才具、相貌既不如你,器量、人品也自不如,又不能为友,渐渐便生怨怼。”
他看人还真准……
成人装孩子,跟真正的孩子果然是不一样。可他真能像中二少年一样,成天想着怎么逃学、怎么拖作业、怎么溜出去玩吗?
就是他真上中学的时候,也没干过这种事啊。
宋时垂眼看着床褥上的花纹,深深叹气,问了句:“那师兄怎么没怨怼我,还对我这么好?果然因为你样样都比小弟强,无需嫉妒?”
桓凌沉默了一会儿,缓缓答道:“不,我只是年长几岁,多懂些道理。你年纪最小、读书又好,又得长辈喜欢,最有骄人的本钱,却肯勉强自己的天性顺别人的意思,实在懂事……”
叫人不禁怜爱,想让他能顺自己的心意行事,不必再为别人屈折己意。他咽下后面的话,随手将被卷扔到对面床上,起身走到桌边说:“我去吹熄蜡烛,你先盖好被子。”
宋时今天忙了一天,又受了他打击,也恹恹地不想什么搞卧谈会,拽过一床被就躺了下去。随即烛光尽灭,对面传来悉悉琐琐的声音,房间里很快又复归平静。
直到天色已明,珊珊晨光从竹帘缝间照进来,照出桓凌静静站在床头的身影。他已打扮整齐,一手掀起纱帏挂在金钩上,低头看着宋时宁谧的睡颜,替他拨开脸前几茎睡得散出来的乱发。用指尖将发丝梳了几下,抿入发髻中,手指又顺着光滑的发丝滑到鬓边,虚拢住他的脸。
怎么睡得这么实,一点都不知道防备人呢?
他的五指渐渐收紧,握着宋时的下巴晃了晃,低声叫他:“时官儿,该起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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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场大会是我们时官儿出名的起点,所以想写一下他上台讲学折服别人的部分,今天先看看明儒学案,琢磨琢磨怎么写,明天再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