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剧情需要,这个时候她已经吃得很少了。她开始把早已准备好的各种减肥粗粮,无糖饮料,各种各样的坚果,果干来代替早餐。并且,用高价在运输车队里面找人帮忙带了两大箱苹果来。早上就是粗粮饼干坚果泡牛奶,晚餐就是一个苹果。中餐跟着大家一起吃,就这样肉也非常少,蔬菜里面怎么洗都会有沙子,米饭更是放再多的水都不够。
在沙漠里面跑步是自我折磨,樊轻轻也不勉强,跑步不行可以练瑜伽,在帐篷里面做有氧运动。
最初还只是她一个人忙碌着减肥,接着剧组里面最胖的化妆师有样学样。有了伴,动力更加足,练瑜伽的队伍也是越来越壮大,有氧体操跳成了广场舞,最后不只是女人们,连男明星们也参与了其中。
广阔的绿洲东面,何老拿着话筒,嘶力竭的吆喝训话;绿洲的西面,樊轻轻做领头,身后跟着无数的男女老少,开着音响,在大跳广场减肥体操。
那画面,太过于酸爽,何老看见一次就要出胡子瞪眼睛一次。
这里没有网络,唯一的信号车每天半夜开,纯粹是为了传输当天的拍摄镜头,文件大,传输速度慢。所有人手机基本只能用来刷单机游戏,连连看都甭想联网了。
沙漠温差大,日照时间也非常的短。凌晨三~点,别人还赖在床~上的时候,沙漠的阳光已经照在了帐篷的顶端。
那时候,何老就展示了他魔鬼的一面,甭管是三~点四点五点,只要太阳出来,那就是白天了,所有人全部起床给他开工。晚上五点不到,太阳就落到了地平线以下,白天打着赤膊的男人,在这个时候就恨不得裹上一件棉袄。女人们也不再美丽冻人了,该裹的衣服全部裹得严严实实,就怕一个生病,戏没拍成骂也挨了,最后还要回到几百里之外的城市里面去治病,治完了病还得滚回来。
戏没拍完,你就永远脱离不了苦海。
比苦海那里更加难以煎熬的是,运送物资的车队没有按照时间点过来。
每个人每天分到的矿泉水是有数的,有的人是日光族,有的人生于危难,总是下意识的每天存那么一小口。更多的是像樊轻轻一样要进行大量运动的人。只要运动就会出汗,出了汗就会要喝水,在太阳下拍戏也要喝水,运动过后要喝水,日常也要喝水。最先干渴的永远都是他们这一群减肥的人员。
这时候,何老就会端着比自己脸还大的茶壶,在众多干渴的人群当中走过去,瞥着他们饥渴的眼神,好像在说:让你们减肥,让你们运动,让你们给我打擂台!
君子报仇十年不晚,何老我报仇,基本晚上那么两三天吧!
在樊轻轻将瑜伽等减肥大业停摆了三天之后,运输物资的车队终于出现在了地平线处。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欢欣鼓舞,好像真的从沙漠里面枯萎了大半年的植物,久旱逢甘霖,活了过来。
钟秦与樊轻轻相处的时光其实寥寥可数。可就在那有限的次数里,他见过樊轻轻英勇救人后最为狼狈的时候,也见过她被同胞算计黯然神伤的时候。而这一次,他感觉对方看着自己的目光,就像天上的一块肥肉,从未有过的闪亮,脸上的光彩简直栩栩生辉,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之时,又怀着感恩戴德的心紧紧的拥抱着他。
感受到这个主动的怀抱,钟秦终于觉得自己这一趟沙漠之行没有白费。
“知道大家拍戏辛苦,所以我特意代替电视台来慰问大家。”
“带了什么好东西?没带东西只是口头慰问的话,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。”
钟秦敲了敲她的脑袋:“不要这么现实。”
樊轻轻指着自己的眼睛:“看到里面放着的绿光没有,我们现在又饥又渴,随时可以生吞一头活牛。”
钟秦笑了笑:“活牛没有,不过给你们带了一些海鲜。”
“在沙漠里面吃海鲜,真是人生一大乐事。我以为你会带两头骆驼来,跟我吃骆驼肉了。”
“沙漠特产你们还没吃腻?”
两个人在这里相互打趣的时候,副导演已经指挥着所有的人开始将物资运送到指定的帐篷里面去。东西搬完,所有的人立行排队,去场务那里按照人头领取属于自己的水源和物资。
“你知道吗?”樊轻轻告诉钟秦,“我们洗脸的水都是用饭碗来装。不能用毛巾全部用纸巾打湿~了水,然后一点一点的把脸上的沙子全部擦干净。化妆师们带着的护肤品还有化妆品大部分都用不着,他顶多在我的手臂上面画几条血淋的伤口。沙子无时无刻不在我的头发丝里面打转,连身上,衣服兜里全都是烫手的黄沙。”
“那你们洗澡怎么办?”
“淋浴。”
钟秦刚刚性情,还好可以洗澡,结果就看到樊轻轻把他带到一个简单的木板房里面。说是木板房,其实就是四块木板围成一个正方形,一个打了孔的铁桶挂在了头顶上方。
“装满水后,水就从那些细孔里面流淌出来。一桶水刚好洗一个澡,谁也没有例外。”
樊轻轻带他简单的参观了一下众人的宿舍,就是一大堆的帐篷。基本上两人一顶帐篷,男女分开。
等到外面的厨房大妈喊吃饭的时候,钟秦才知道这里的环境恶劣到了什么程度,也第一次领会到了演员们苦中作乐的阿q精神。
米饭又干又硬也就罢了,他们的鸡蛋根本都还是生的。
樊轻轻拉出一块薄薄的铁板,把它放在一块晒得发烫的石头上,然后把鸡蛋摊在铁板上。不到五分钟,在高热下鸡蛋就熟了。再撒上胡椒粉,一点盐粒,轻轻一夹,煎鸡蛋就到了碗里。
樊轻轻把碗递给钟秦:“海鲜在哪里?”
钟秦说:“我带了生蚝。”
数十辆的改装越野车后面,整整齐齐的码放了几个冷藏箱子,箱子一层冰一层生蚝,再一层一层螃蟹,最后是一层虾。
连续两个多月没有吃过大餐的剧组人员连连欢呼:“钟总,我们爱你!”
樊轻轻捏了一块冰塞到了嘴里,然后一连拿出数十个生蚝,敲开,直接摊在了石头上。随着中午的阳光越来越炙热,被淋了油的生蚝慢慢的发出了滋滋的声音。樊轻轻熟练地从自己的帐篷里面拿出了各种各样的调料,辣椒粉,五香粉,孜然粉,胡椒粉等等,有条不紊的洒在了生蚝上面。
钟秦瞠目结舌:“这就是你们的午饭?”
“海鲜大餐,上一次吃的时候还是在你家呢,可想死它们了。”
钟秦看着她吃的有滋有味的模样,忍不住说:“我还给你带了鱼子酱。”
樊轻轻眼睛明亮,高兴了不过一分钟,鼻子一皱顿时警觉起来,左右看了看,然后惨叫:“何老,你在吃什么?”
何老眯得眼睛都成一条缝了:“新鲜鱼子酱,怎么,你也想吃啊?没了!”
樊轻轻扑过去一看。果然,小小的一瓶鱼子酱全都被何老捷足先登,留下几个晶莹剔透的小鱼子,仿佛在嘲笑上樊轻轻为了男色而忽略了美食。
运送物资的队伍根本就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,带走剧组的生活垃圾之后,钟秦的车队很快就要消失在地平线的那一头。
樊轻轻用筷子一点一点的戳~着生蚝的硬壳,海鲜的鲜美还在唇~舌之间游荡,而送来这些美食的人却已经离开。
男人出现的太突然,消失的也很果断。如果不是留在这里的东西,樊轻轻都以为这只是自己被太阳照射后残留的的一段幻觉。
酒足饭饱何老霸占了樊轻轻的躺椅,将草帽扣在了脑袋上,迷迷糊糊的道:“多好的孩子啊!再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