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寒舟如今把李博远当个宝。见他有时间来训练自己,很是觉得幸运。哪里也不去了,就围着他转。
李博远沉浸在严格的计划表制订中,并没有察觉到身边女人的存在。或者说,他此刻已经忘了身边的人是个女人,还是他喜欢的女人,他全然把她当成了自己要训练的士兵。
直到他的计划表做出来,一连声地吩咐出去,而她马尾一甩,穿着训练服走进了训练室,他才被鼻尖敏锐捕捉到的一点幽香惊住。
原来她在他身边站了那么久。
他的大脑飞快转动起来,既然她对训练如此感兴趣,他是不是要好好利用起来?
一瞬间,几十个升级版的训练表在他脑中闪过。
于寒舟已经进去了训练室,按照他的训练计划对自己进行训练。
李博远在外面看着她,一边观察她的训练情况,一边在心中分析,如果让她达到两分三十七秒的成绩,需要多少次训练?需要多少时间?而她愿意拿出多少时间?他又拥有多少时间?
军舰在往第四帝星飞行,再有半个月的时间就抵达了。这半个月内,他想见到她并不麻烦。可是到了帝星,他们势必要分开,他再见她就不是那么容易了。
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挽回她。
或者说,重新俘获她的芳心,使她愿意再次嫁给他。
最重要的是,即便她愿意再次嫁给他,可他能拿出多少时间跟她在一起?他是军人,常年出任务,每年在家的日子不超过半个月。
李博远得出了一个伤心的结论——他不会成功的。
于寒舟不知道他冷峻的、面无表情的脸孔之下,居然有着如此多层次而细腻的心思。她此刻沉浸在训练室中,进行得并不顺利。
她有太多固有的习惯,李博远说这些习惯会使得她的某些指标十分突出,但是另外一些指标格外薄弱。大约跟偏科是一个意思,她需要改掉这些习惯。
一个优秀而敏锐的对手,能够很快捕捉到她的习惯,并利用这些特征打败她。她之前没有被打败,说明她运气好。
又或者说,她并不是没有被打败。以往的生存战中,她虽然每次都活下来,却常常受伤,有的时候还受伤颇重。比如她的左手,曾经受到过毁灭性的创伤,愈合后一直不如从前那样有力。那种虚弱感,影响到了她的灵魂,哪怕现在有一副健康的身躯,她也总是习惯性地保护左手。
这些不好的习惯她都要改掉。
她曾经有多么自负,如今改起来就有多困难。一次次的挫折,使她有些心浮气躁起来。
“暂停。”李博远在外面说道。
于寒舟停下了训练。他即便不喊,她也要停下来找找感觉。
她擦着汗出来,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好。
而李博远还在教训她:“你刚才在干什么?三次!最多三次,就要改掉一个坏习惯!你用了八次机会,都没有改掉!每次出错在同一个地方,你在想什么?训练室的机会多么难得,你不知道吗?”
他教训得很不留情面。
他已经知道,他跟她多半是没有可能了。如果以后都不会再见面,注定了要相隔茫茫星海,他去执行艰险的任务,她则过着险中求财的雇佣兵生活,那么他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地活着,他每次想到她,脑中浮现出的是她潇洒快意,无拘无束的模样。
那么,她就一定要改掉这些可能会要她命,夺去她健全身躯的坏习惯。
于寒舟低头听他训斥。
他如今是她的教练,他有资格训斥她。
倒是李博远训斥完了,看着她低垂脑袋,没精打采的样子,心里后悔起来。
他为什么要训斥她?他不能好好跟她说吗?她不是他的兵。她曾经是他的娇妻。他明明心里对她有着那么多的温柔,为什么就表达不出来?
“对不起。”他说道,“我不该这样跟你说话。”
于寒舟抬起头来,看着他道:“没关系,我知道你是为我好。”
李博远见她一点恼他的意思都没有,不知道应该觉得安慰,还是觉得难过。她是真的对他一点想法也没有了,所以才不恼他。
“嗯。”他这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,心里说不出的难受,“你今天不适合再训练了,先休息一下吧,明天这时候再来。”
于寒舟点点头,说道:“谢谢你。”
李博远摇了摇头,转身走了。
于寒舟拖着疲惫的身躯,回了自己的房间。丧小乙早就回来了,躺在沙发上,正在打游戏。
“你怎么又在我这里?”于寒舟撵他,“出去!”
两人刚上军舰的时候,一人一间房间。但是丧小乙说,这军舰上面只有他们两个是一伙的,如果出了事,就应该互相照应,所以互相的房间给对方权限比较好。
于寒舟不答应,他便说:“军舰上还关着危险分子呢,咱们两个都是他的仇人,一旦他跑出来,先要找我们报仇。”巴拉巴拉,说了很多,于寒舟为了堵他的嘴,就把权限给他开了。
那时她想着,反正他也不会做出多么讨嫌的事来。如果他做了,她教训他就是了。没想到,他除了睡觉的时候回自己房间,其他时候都在她房间里。
于寒舟自己还想要独立空间呢!
“出去!”她听都不听他说话,捉着他的手臂,就把他推出去了,然后把他的权限给关了。
丧小乙在外面敲门,于寒舟不给他开。他敲了一会儿,就放弃了。
于寒舟把自己丢到床上,脑袋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,任由郁闷的情绪将自己包围。
睡了一觉,于寒舟的情绪就好多了。
李博远说得对,她应该珍惜在训练室的机会。这机会普通人根本遇不到,而她拥有的时间也不多。她的确应该放下自负,去认真纠正自己不好的习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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