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爸瞪她:“胡说什么?”
于寒舟一直站在客厅里,这时也累了, 走到沙发前坐下, 慵懒地靠在椅背上:“爸爸,你百年之后, 家业给谁?”
岳爸一下子就听懂了她的意思。他只有她一个女儿,将来公司不传给她,能传给谁?现在惹恼了她, 以后没人继承他的家业。
他不在意她的威胁, 说道:“我是男人,男人以事业为重,我现在正值年富力强, 当然要打下一片江山!”他眼里并无多少柔情, 只有野心勃勃和雄心壮志,“虽然我只有你一个女儿,但我还年轻, 如果你扶不起,大不了我再生一个。”
相比打江山的成就感, 他并不那么在乎身后事。再说,先要有江山,才能传承给后代。
他反过来威胁她,如果她不听话,以后什么都得不到!
于寒舟垂下眼睛,一言不发,看不出脸上的表情。
然而岳妈却急了,刚才岳爸说“我再生一个”,而不是“我和你妈再生一个”,让她非常紧张。她现在的年纪,根本不能生了,他找谁生去?她和她的女儿怎么办?
“宁宁啊!”岳妈痛心疾首地道,“你不要顶撞你爸爸,你爸爸还不是为了你好?我们只有你一个孩子,将来你爸爸的东西都是你的,你倔什么呢?”
她现在不管做什么,将来好处都会落到她自己的头上,岳妈觉得她实在没有脑子!
此刻,岳爸和岳妈都站到了她的对立面。
而于寒舟也试探出来岳爸的底线——他没有底线,他只在意他的事业,并不在乎这个家庭,包括岳妈和她。
偏偏岳妈还在做他的帮凶。
她抬起头来,瞳仁清冷:“你管你的事,我管好我的事。大家都是成年人,不要再说谁为谁好。”
她想要什么,她会自己去追求。
岳爸想要什么,他自己去追求。身为他的女儿,她愿意发光发热,为他提供支持,但绝不会毫无底线地奉献自己。
“这件事,我不同意。”她声音清晰而坚定,“我不会跟廖天恺结婚。爸爸,还有别的事吗?”
她的表情很平静,很镇定,很沉稳,丝毫没有被逼迫的恼怒,被威胁和打压的慌乱和无措。
她内心坚定,固守不松。
如果她不是他的女儿,不是在跟他作对,岳爸一定会很欣赏她此刻的态度。
“你!你敢这么跟我说话?”岳爸大怒,从沙发上站起来,指着她的鼻子道:“我是你爸爸!你吃我的,喝我的,拿着我的钱念书,现在翅膀硬了?!”
“你把我生下来,应该给我吃,给我喝,不然是违法的,爸爸。”于寒舟也站起来,目光不闪不避,迎上他愤怒的视线,“我是你的女儿,是你人生的延续,不是你养的猫猫狗狗,更不是你买的理财投资。我是一个独立的人,你不该拿生养之恩来约束我,你也约束不了我。”
“你!你这个不孝女!”岳爸大怒,扬手就想给她一个巴掌。
于寒舟后退一步,躲了过去:“生养之恩,我会尽力回报。但是嫁给廖天恺,绝无可能。”
岳爸不要她的这种回报。
他看不上她口中的回报,利益太低,见效太慢。他只想她嫁给廖天恺,利益最大化。
“怎么办呢?我们好像僵持住了,爸爸。”于寒舟说道。
半个小时后,于寒舟背着一个简单的包,走出了大门。
“别送她!也不许给她钱!”岳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用喝斥的口吻:“你站住!不许过去!她翅膀硬了,让她走!”
他的声音带着嘲讽:“身上没有一分钱,我倒要看看,她能撑几天!”
从小到大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女孩,出去从没住过低于五星级的酒店,入口的东西更是讲究到不得了,岳爸不信她能撑多久!
最多一周,她就要乖乖回来向他道歉,老老实实去跟廖天恺约会!
于寒舟离开的时候,只带走了身份证、手机和一套换洗的衣服。
其他的,各种卡片和现金,都在岳爸的命令下,被岳妈翻了出来,留在了家里。
他要她落入困境,不要尊严地回头求他。
于寒舟去了一趟公司。
“这么晚了,小岳总怎么来了?”几个加班的同事看到她,跟她打招呼。
于寒舟若无其事地道:“忘了点东西,回来拿,你们忙。”
几人便扭过头去,忙自己的事情。
于寒舟打开电脑,找到自己用的文件夹,把这些天自己做的东西上传到云端,然后本地销毁。
关掉电脑,她打开抽屉,在一个笔记本的夹页中取出一张银行卡。
打开手机,绑定。
之前绑的卡,都在岳爸的监督下解绑了,而卡片也不在手里,她的记忆力还没好到可以记住长长的卡号。
更何况,只怕现在那些卡片都被冻结,不能用了。
好在她前段时间察觉到岳爸的意思,留了条后路,办了张新卡。绑好了卡,她又去楼下的提款机,取了些现金出来。
然后去住酒店。
她没有奢侈地住五星级,而是住的普通快捷酒店。卡里的钱不多,只有三十几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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