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卜干巴巴:“团练连江强的帐也不买,江强几回想寻他们事情,因为他是水军,难抓陆地上的错才放过去。要禁止打鱼,令地方官屯粮,只有延宁郡王府还在的时候,为一方管辖有这权力。”
执瑜吐一口长气:“这事情有难度……”在房中转了一圈,面上坚持不改:“但也得办!”
这话语掷地有声,白卜钦佩地对他笑着,范先生、张豪和孔小青笑了起来。
烛光下,大家凑近了,对着地图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讨起来。只从窗外看人头乱动,热烈的好似战争已经预演。
近天明的时候,大笑声哈哈而出,把晨光下的海潮也似能冲破。随后,白卜走出来兴高采烈,张豪走出来容光焕发。将军大战前的兴奋,在他们面上一触即发。
范先生和执瑜同时出来,在房子前面欣赏初晨的海面,朝霞匹练似的自海中冉冉升起,平静的让人留恋不已。
范先生悠然:“世子,这一战拿下,您又得功劳了,家里人知道不知多喜欢。”
执瑜对他欠身,恭恭敬敬道:“多谢先生出好主张。”
范先生却不居功,含笑道:“这是世子有胆魄,侯爷有人缘儿,镇南王给您的好探子啊。”说完,往他房里补眠。
执瑜对后面两句也是一样的看法,恭送范先生回房后,返身进来,把新收到的纸卷儿再次展开,对着下面的落款:尹谢。露出的笑容加深,心思回到皇帝走的前一天晚上。
……
“瑜哥,这是我在江家水军中能信任的人,你可以寻机会和他们通通消息。”
镇南王把六个人名,安插在什么地方,念给执瑜听,又要他复述无误。
这六个包括尹君悦和谢长林的人,执瑜没从军以前,他们往家里来拜父亲,都是见过几面的。
执瑜没有想到江家下手这么快,还没有去和他们联络。头一个纸条,是尹谢主动送来,要求“故人相见”,执瑜派去张豪,他们认不识不敢露面,又派孔小青和张将军同去,才把第二个消息拿到手。
以后都是张将军独自前往,直到今天取来这即将流血伤人的大消息,尹谢固然功不可没,镇南王也是一样有功。
……
把纸卷儿放好,执瑜对范先生的话深为赞同。这是爹爹的人缘儿好,和姑母长公主情同手足,也是姑丈镇南王对自己的偏疼,把他的人手大方供给。
……
近海的小客栈,经年在海风的敲打之下陈旧了些,但收拾的干净,鱼虾也新鲜,是个怡人的居住之地。
但透进窗内的日光把房中人的面容照出来,却是几回按压几回又腾起的杀气腾腾。
这是个中年人,仔细看,眼角儿已现苍老,但平时保养的好,肌肤如玉般光泽熠熠。衣着打扮也不俗,上好细布衣裳,系一块玉佩苍翠如滴,有懂行的人见到,一定会吃惊水头儿惊人。
这是皇帝,让安王府的事情发生以后,气的继续在外面散心的皇帝。
他也有再散心的借口,江沿的嚣张已看在眼里,既然人在这里,就便地去看看江家到底是何等的强横,又怎么瞒天过海瞒住京里这些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