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举荐入京的水军老将严治广,以前瞧不起袁大将军,认为他官升三级,石头等大捷是裙带出来的。后来他和梁山王府是儿女亲家就是老将军认为的有力证据。进京后就遇到权贵们“卖弄色相”,更加的怨言无数。
一个人的怨言超额,会带出对别的事情无端的怨言。严侍郎是看谁都不顺眼,不管什么事情都发议论。
袁尚书调他入京以前就知道这脾性,没闹到面前,不出大事,他装听不见。荀川侍郎却忍不下去。
严侍郎是梁山老王手里出来的水军将军,因老王不重视水军,几十年的怨气满满的。有意无意的都能说到梁山老王。
袁尚书不再给胖外甥当差的前三天,就调节两个人矛盾去了。听得两耳朵满满,坐在自己公事房里正发呆,想着这两个人一个为老王可以拼命,一个说怨言不管不顾,打起来要让别的衙门看笑话,外面进来一个人扑通跪倒。
“请侯爷救命。”
认一认,是本司的小官员,名叫司滔。
袁训先皱眉,以为二位侍郎的矛盾牵扯到下面的官员。在心里恶狠狠把二侍郎骂上一句,命司滔道:“起来,有话慢慢说。”
司滔却不肯起来,双手按地泪落如雨:“请侯爷救小女一命。”
袁训让他明说。
司滔哭道:“小女十六岁,下半年就要嫁人。但无意中见到侯爷,从此倾慕于心。前不久侯爷时常的赛马戏水,小女能见到,平时跟常人一样,我夫妻并没有发觉。皇后娘娘懿旨下过,小女听说再也难见侯爷一面。我夫妻养她娇贵,不是聚众的玩乐不许她出府门,她也不能守着侯爷上衙门路上等着。就此……一病不起!”
袁训张口结舌,脑海里一圈一圈的旋晕:“那那那,快请医生是正经。”
“医生请了好些个,都说小女能进水米就好。但她滴水难进,昨天已晕过去数回。”
袁尚书大脑空空:“你你你,你要我做什么?”
“家里棺木都已备下,昨天问她可有遗愿,总算她肯说出。我夫妻这才知道她痴恋侯爷已入骨髓。她说…。她说…。能再见侯爷一面,死也瞑目。侯爷,下官斗胆,斗胆……”司滔哭的说不下去。
“救人要紧,我去我去。”袁训还敢迟疑吗?他忙就答应下来。司滔来以前不敢想,作为本司下属,知道侯爷不是嘴上说一心一意的人,他是真的一心一意。
自从忠毅侯到刑部当尚书,花酒吃的不过头,玩乐也有度。回家去,是他常干的事情。后来加福姑娘到梁山王府学功课,侯爷每天上下衙门赶一辆车,是全京里津津乐道的事情。
他的车里,一早送福姑娘去王府,下衙门时接回。他愿意去的应酬更就少。再不聪明的人也看得出忠毅侯心里,他的家人最大,他对妻子的一心一意也真实的不用怀疑。
这样的一个人,司滔请他见自己女儿一面,也是见到女儿弥留才敢前来。
没有想到侯爷就立即答应,司滔感激万分。
袁训让他先回家去,对姑娘说一声,自己稍后就到。司滔重重叩了头,含泪退出。
到家后,一阵雷阵雨倾盆而至。司滔着了急。对妻子道:“侯爷要是想想觉得不好,他不来了可怎么办?”
司夫人也急,但勉强还能有个安慰:“雨太大,再等会儿。贵人说话不会反悔。”
夫妻两个死死睁着雨,盼着早早停息。
瓢泼雷雨,大多下不久。但一刻钟后却未必停。等上一刻钟,在夫妻心里好似滚油煎。“卡嚓嚓”,又一个大雷打下,房中传来丫头的哭声:“姑娘,你醒醒,你醒醒啊。”
雷太大,好人听到也震心,何况是病弱的人,司姑娘再次晕厥。当父母的扑上前去哭喊,灌药,请医生。司大人难免想到忠毅侯说稍后就到,早就应该到了。难道人要死了,不值得你冒雨来上一回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