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寿摇头晃脑的开心:“父亲为寿姐儿吹一回大牛皮,寿姐儿记住了。”
她快快乐乐的面容落到太子眼中,一如既往的抓住太子心。这是他从小就羡慕就渴望得到的父母关怀,总是在加寿身上看到,也总是让他贪婪的流连,见到就想依偎。
但他想和平时一样快步走进去时,一根横刺出心头,让太子望而却步。
饭厅上的人没有看到他,殿下虽无意偷听,却是从屏风后面走来,守后面路的人见到他,这里没有人守着,也就没有人通报。
他把下面的话也听到耳朵里。
加寿又让母亲喝:“爹爹让母亲等着不对,母亲有了小弟弟,也应该先喝汤,太子哥哥不会说什么的,虽然有尊卑,但爹爹母亲是寿姐儿的家人,太子哥哥是加寿的家人,咱们是一家人不是吗?”
太子不再犹豫走进去,见到三张笑脸相迎。他们全是亲切的,加寿更是情浓意浓。
尴尬、矛盾和吸引在太子心中交战瞬间,太子露出笑容。见岳父母站起迎接,太子请他们坐下,和平时一样问加寿这半天好不好。话没出口的时候别扭,问出来人为之一快,就再也不忍打破这和睦的氛围。
加寿笑靥如花的回了,又献宝似的让二丫取出她绣的小围兜:“母亲指点我,我绣的比原来好。”
太子本只想微笑用饭,用完就离开。但话冲口而出:“哈哈,原来只会绣简单的花儿,你也知道不好。”
说完,他怔了怔。夫妻间的熟悉感山涌海啸般出来,能把一切不和谐尽皆打碎。出书房的犹疑在这话里已只余一个壳儿,这是太子没有料到的。
这份儿和契对他的力量之大,远不是他能想像到。
加寿没看到他吃惊于自己的心情,嘟起嘴儿道:“元皓很爱我绣的花儿。”太子笑笑,受震惊作祟有些勉强。
换成平时他会接下来把元皓也打趣进去,但震惊于自己屡屡脱口,太子有意识的闭上嘴开始吃饭。怎么看待这事情,他还要再想想。
他以为接下来是沉默而不动声色的用餐,但有人通报:“镇南王世子到。”
元皓抱个包袱进来,放到丫头手里:“加寿姐姐,这是我后天穿的衣裳,给我绣上花儿。就你绣的最中看,才能穿得出去。”
一句话把家里绣娘全贬低,但小王爷毫不在意,他说完就忙着要求加一副碗箸,坐到心爱的加寿姐姐身边,他吃起来。
太子克制的有元皓吃两口菜的钟点儿,最终没挡住笑意,扑哧一笑,在饭桌上大笑出声。
这算失仪,但却是他和加寿吃饭常有的事情。
既然一笑出口,话也不必忍着。
太子边笑边道:“我就没看出来你绣的这样好,元皓见天收拾衣裳求你绣。”
又取笑元皓:“不过是简单的花儿,你难道还没记住,你的加寿姐姐会管宫务会当家,占去的钟点儿多,不是寻常姑娘做针指的钟点儿多,她就会绣极简单的。”
这话是他自己说的,却让太子的心怦怦乱跳不止。
太后把加寿指婚给他,又把加寿教导的宫务娴熟,就眼下已能看出是自己登基后的贤内助。太后对自己的疼爱,并不亚于执瑜和执璞。
随之浮现而出,是母后的无能。太子心疼的用了“无能”二字,因为这两个字评价皇后最为贴切,让他舍去不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