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办?密谋的事情只怕有泄漏。是不是打发人出京,往东安世子那里送封信……他又不敢。
不亲信的家人不能相信,能相信的家人不能随意出京。安王有足够的相信认为太子盯着自己。可不和东安世子知会的话,他接下来还有发作,只怕一步一步没扳倒一个人,却又引到自己府门。
安王知道相对太子和皇帝来说,他有夺嗣的念头不能叫好人。而他看的书上,坏人大多威风一世,最后笑的才是好人。没有九牛二虎的力气,好人还不能一举扳回。和自己遇到的天差地别。
他扼腕叹息,不知道自己走的什么霉运,太子精明,忠毅侯精明,父皇也偏偏不糊涂。总是没有可乘之机不能得手也就罢了,自己发动的攻势又总是一波受制于一波。
眼下又起风云,本是他盼着的。可来的太不是时候。他是应该制止,还是应该借势而起?
不管制止还是借势而起,安王都要用人。他的心由此而抽痛不已,心腹不是容易得来的,他可不能再死人了。没有万无一失,安坐最好。但他是安坐了,约定的东安世子可不闲着。
春寒中,冷汗密布上安王的额头,让他坐立不安一会儿,又深深叹息一会儿。
好在他自从大婚那天,就不回房睡,倒不用担心让王妃发现。他也就没有发现,后窗上一道俏丽身影静如亘古出现至今,那是偷听的安王妃。
第七百八十四章,正经出彩
入主安王府的文三姑娘,很快从大婚的不周备走出来,也不会去劝丈夫龟缩房中的沉郁。她出现在这里,就不会是关心安王的起居睡眠。
月光只有此许映照到这里,余下的黑暗里只有她美丽的眼眸猫儿般放着光,把主人的凝神细听徐徐展露。
她听着房中人烦恼的踱步,她窥视着房中人叹着气,她的身形没有一点儿挪动,直到安王步子一顿,面上带着下定决心,疾步走到书案前,文三姑娘紧张的往前凑了凑。
她看到安王不叫人侍候,自己研了墨提起笔,下笔飞快写了一封信。由他奋笔疾书模样,和小心翼翼封信,犹豫着没有加盖任何印章,看得出来这是一封重要信件。重要到他太害怕丢失,不敢加盖与他有关的痕迹。如果是普通信件,写一般的话,倒不必如此。
叫来的家人是安王心腹,主仆凑到一起说上几句,安王取出几张银票给了他,虽看不到上面的数额,但能看到家人道谢的喜悦。家人拿着信出去,已是王妃的三姑娘毫不犹豫,转身也从这里走出。
不远处有她的两个陪嫁丫头打着灯笼,见到王妃回来低喝:“回房。”主仆走得飞快。
进二门见到前面一串灯笼过来,为首的人厉声问道:“什么人这么晚还乱走动!”
而丫头也厉声喝问回去:“什么人还敢不睡乱走乱逛!”
两下里一听声音,各自面上蒙上一层寒霜。走近了,能看到对面来的人是一队婆子,头一个人满头金首饰,灰鼠袄子透着富丽。
她对安王妃见礼,安王妃冷笑:“我说是谁上个夜还这么嚣张,原来又是你,我府中的管家大娘子!”
管家娘子除去礼节恭敬,别的地方可就不太恭敬。眼光直逼到王妃面上,也是冷笑:“这么晚王妃还不睡倒不好,有事儿吩咐我们就行了,不用自己亲力亲为。王爷心情不好,早吩咐下来阖家不许打扰。您乱走受了寒是小事,惊动王爷怎么是好?”
“娘娘遗言,我已嫁进来,是你的新主人。你又忘记了?也是,上了年纪该养老去了。”安王妃嘴角勾出讥诮。
管家娘子寸步不让,亦带出嘲笑:“王妃你也忘记了,娘娘临终见过我,我是王爷的奶娘!王妃说王爷年纪小,只怕让人哄了去。让我眼里除去王爷以外,再不要有别的主人!”昂一昂头:“这话,也是娘娘的遗言。王妃不信满府里打听打听,再到宫里去打听,听到的人不少。王妃虽年青,但近来总是半夜熬神乱逛,又忘记了也是有的。”
“哼!”安王妃不甘示弱的哼上一声,但实在拿这位王爷眼里没有自己,她就眼里没有自己的管家娘子怎么样,拂袖而去。
直到说话不会有人听到以后,丫头气愤地道:“太眼里没有王妃了,得好好治治她们才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