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说到这里,我们房里的话就此也说干净。兰香房里我是不会再去。大哥说她养下儿子不能打发,不然落人口实,也显得咱们家办事无德。好好养老,以后随衍勇在一个房头。”
闵氏恍然大悟,丈夫最近不去兰香房里原来是这个原因。
“我在京里有个妾,你一直想知道为什么纳她,我也尽情对你说了吧。她出身不好,烟花里卖过笑。是大哥那几年打仗,小弟在京里要粮草不到手,工部里要补充东西也不到手。这女子是工部尚书丁前的相好,是他真心爱的。我进京去讨粮草讨东西,凭我年青生得比丁前好,勾她到手羞辱了丁前,问了丁前的秘闻。小弟插手,丁前从此不敢多言。大哥说她算有功的人,也不能打发,由京里府中养着。”
闵氏又去一件心事,高兴的道:“行,只她还是算咱们房头的人,一应开销归总在咱们房头账目上,不能全丢给公中账目上。这家虽是大哥大嫂撑着,但不能白占一丝儿哪怕只是名头上的便宜。”
闻言,萧瞻峻也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,因高兴又多说一句,凑到妻子耳边道:“寿姐儿明年大婚,阵势已算摆开。以后你娘家里有人要纳妾,你就便儿时也拦下来,只别做的太夹生让人拿住说嘴的把柄就好。以后呢,本朝的风气要变一变,要纳妾的固然可行,不纳妾的也理当称颂。”
闵氏心头震惊,她感受到的扑面而来凌厉,不是长兄变了性子,不是京中舅爷为主,原来大头儿在这里。带着大彻大悟,闵氏连声称是。
萧瞻峻去回长兄的话,闵氏收拾新房。匆忙间收拾新房,又要基本东西齐备,又要给新人上妆换新衣,安排搀扶的丫头等等等,直忙到三更以后。
陈留郡王等酒喝到这会儿也算尽兴,大家哄闹送新人拜堂,送入洞房胡乱一闹,各回各房。新人成就快活一喜,郡王和龙怀城倒头大睡。
过上几天,龙怀城回家。陈留郡王送他出城,要离开的时候叮嘱:“老八,知道你想为小弟和寿姐儿出力,但我劝你算了吧,你家内宅的事情不能学我。”
龙怀城苦笑道:“兄弟八个七个娘,我要是敢这样做,置哥哥们于何地?只清点家里,把哪些该还给我们的列出来是正事。就是想打发我房里人也不能,一不小心影射到哥哥们要多心。能做的,就是我以后也不去姨娘房里,但姐丈放心,我也不会不管她们。”
陈留郡王和他拱手而别。
……
张大学士本以为他可以摆个高姿态在董大学士之前——文章侯势必会和钟家或袁家商议,再传到董大学士耳朵里顺理成章。却万没想到董大学士后发制人,打发走常珏占据高姿态。
本来不过是大学士为“钻营”也好,为“官场机警”看出太子心意也好,为“忠臣心思而顺应太子心意”也好,对韩正经稍加关注。结果一般有两个。
正经长大出息,张大学士附带有个人情,有双慧眼,为他培育桃李添上一笔。正经中间没出息,长歪的人比比皆是,张大学士也无太大责任。
可以一推二五六,可尽心可不尽心,有个回旋余地。
但高姿态让抢,韩正经这事不办好,张大学士欠足董大学士内心的人情。真遇上脸一抹不认帐的人也多了去,不过董大学士拿不准张大学士是什么人,也不会干脆飞快的打发走常珏。
哪怕能举无数实际例子,证明曾有过人心往另一个方向走。但从古至今,人以信誉当家的地位没有变过。
费家小姑娘到京里以后,拜本家亲戚费大通,就由费大通带着去老师面前拜,由张大学士亲自相看在前,见小小粉团子似的招人喜爱,大学士先放下头一层相看的心。
私下知会文章侯,同他约定小儿女相见的日子。
有小王爷元皓抢亲的事情出来,韩世拓按掌珠的话,提前告诉儿子。
……
这对韩家是大事,韩家的男人全在这里。文章老侯、二老爷、三老爷和韩世拓。小正经坐在最下首,感觉出严肃的不一样,转眼珠子在祖父和父亲面上轮流瞄着。
应该是大事,韩正经暗暗想着,听父亲道:“正经,和你说家里正经的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