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压低嗓音,既没别人在可以说得详细:“皇帝为太子的时候,就有这些人在,一家子送一个姑娘进来。可怜皇后当年吃不完的醋,却不知道皇帝当年还算给柳家颜面,直到成亲后方许这些人进门。不能和梁妃张贤妃赵妃她们相比,这些人虽得宠也是有限的。”
太上皇接上话:“吃醋这事情,是好事儿啊。你也喜欢过。”
太后佯怒:“眼睛也没睁怎么听到我说话?快去想你的胖队长。当年我何曾这样过。”说着自己也乐:“这个名字竟然成了正经绰号。”
太上皇继续养精神,太后继续说起来:“随皇帝进宫后,我冷眼看着文家没再得宠过,本来嘛,太太平平直到安王出宫。但那一年不是拿下靖和、东安郡王。文家的人跟在东安郡王帐下,仗着祖辈开国时的一点儿功劳,”
太上皇又插话,徐徐但有嫌弃:“哪有功劳?开国的时候死伤那么多,依你这样说件件有功劳。后来抹去这爵位不用,而不是抹去袭爵,就是封本就不对。”
“是了是了,你是这样想,人家是那样想。人家以为有功劳,要为东安郡王夸口抹罪名,结果把你和皇帝一起惹恼。”
“哼!”太上皇嗤之以鼻。
“文妃的死对外说是病故……”
太上皇不悦:“你话太多了吧?又偏心过了,我要不天天跟着你来这里,不知道你还要说出什么。病故,就是病故。”
太后干瞪瞪眼:“好吧,文妃在东安、靖和郡王自刎前后病故了,是前还是后,我有年纪的人我记不清楚。”
“之前之后不打紧,反正病故。”太上皇一时没忍住。
太后撇嘴一乐:“不让我说,敢情你想说?”太上皇瞠目结舌:“上你当了。”再去闭目养神。
袁国夫人和宝珠忍住笑,听占了上风的太后悠然道:“就是这样,文妃临死前恳求许亲文家,皇上答应。论理呢,安王大婚前一年,圣旨到文家,文家的姑娘进京待嫁。安王亲事在太子之后,所以她今年进京,我觉得奇怪。虽然不是不许她进京,但好端端的来,透着不矜持。要是圣旨宣来的,以我看不是更好?”
皱眉:“我见还是不见?我见她,可就要给她孙媳妇的厚遇,就得对念姐儿那样对她。难免助长她在外的脸面。我要是不见她,她在外面又受冷眼,算我冷落安王?”
袁夫人和宝珠不说话,等太后自己拿主意。太上皇无奈:“我再多句嘴,念姐儿是你孙女儿,又已成婚,怎么能一般对待?让她来,随便给个座儿,说上几句,就打发出去就成。等下元皓要来,元皓只要寻常亲近他的人陪,不会要她,你留她当齐王妃看,元皓要恼。”
太后圆睁双眸:“不留她在这长坐,她出这殿门犯恼怎么办?”
“那正好看到她的性子好与不好,恼了,以后疼不得?不恼,兴许明理。”
太后笑了:“我虽这样想,却不能这样办。多谢太上皇担着,咱们就这样办起来。”对宝珠使个眼色。
袁夫人留下来,宝珠退出。在外面遇到元皓、好孩子和韩正经、小六苏似玉跑来,拿着一个大风筝。
“舅母舅母,看我们现取来的,等下放了,给太上皇去病根。这上面拴着符,元皓一早求的。”元皓晃动胖脑袋,衣上白玉挂件随着闪动。
宝珠微笑:“呀,这么好看,是谁给的?”
“舅母,这是柳坏蛋给我的。”元皓鼻子翘得高高的。
好孩子、韩正经欢呼一声跑开:“烽火台消息,他又说错话了,不斯文不体面,拿盔甲来,拿席面来,给首饰。”去寻萧战。
宝珠也让元皓不要说,为柳云若说几句好话:“诚心为你备下,不是一年的功夫,再看水头比舅母山西玉矿带里的还要好,爱惜东西,也爱惜人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