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话你就直说吧,朕这会儿倒有心思听你唠叨。”
“是太子,”皇后掩面痛哭。
皇帝皱眉:“太子怎么了?刚回来不是好的很。礼部定下日子送给你看过,明年开春他和加寿就大婚,你应该很忙,怎么又生闲气?”
以皇帝来看,皇后又犯旧病,想无名的气生。
皇后扑通跪下来:“求求您,太子如果有不好,请皇上教训他,骂他也行打他也行。如今看来,太后喜欢他,太上皇也看重他,英敏小的时候由太上皇亲自教导,那时候要不看他好,也不会花许多功夫……”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,朕一句也没有听懂。”皇帝看来鬼上身不成,好好的朕亏待太子不成?
不是刚给过几个美人……
“求求皇上您不要管太子内宅私事,加寿是太后养大,又主中馈好几年,加寿要是错,太后难道不说她吗?”
皇帝目瞪口呆,他总算有丝丝的明白了。
“还记得当年吗?当年我嫁给您,没有一天不心爱着您,太心爱了,就不想分开。总忘记您是太子,您有许多的公事,有许多的人等候着拜见。好容易盼回内宅,又不是我一个人。您再多的公事我也想不起来……呜呜……”
皇帝尴尬的扭过面庞到一旁,就皇后骄傲的性子,她伏地痛哭陈述自己的时候不多见。
“旧事,还提它做什么……你也算熬出来,太子长进许多……”
皇后要是心计上假装来的,抓住这几句话能恢复一些夫妻情意。但皇后是发自真心,董大学士提醒她的原话“女色不是当前事,平安求和以为福”,不费吹灰之力击中皇后内心。
以皇后敏感多疑的性子,太子对齐王能放心,皇后还没有放下心。安王,皇后私下和柳至商议好些回。柳至让她盯着可以,有动静一定先知会自己再说再做。
倒不是说皇后今天来,手中有安王的证据。而是她的疑心加上董大学士的话,和对皇帝赏赐美人之下,太子和安王同例的不满。及三年里渐看重袁家对太子的扶持。太子入藏的消息传到宫里,皇后兴奋的已认定加寿和太子是天作之合。她现在把加寿的喜好考虑进去,也就考虑到忠毅侯一直的一夫一妻。
自从袁训成亲以来,哪怕太子妃曾终夜嫉妒吃醋过日子,也对袁训嗤之以鼻,认为他装模作样,认为宝珠善妒不是好人。
同样不愿意把丈夫分给别人的女眷会是知己吗?未必。太子妃本着嫉妒宝珠,本着自己日子的不悦,对袁训更加排斥。
在她真心认定加寿这亲事定的好那一晚,已是皇后娘娘的她才发现,原来她羡慕忠毅侯夫人。明知道自己得不到,所以演变成讽刺和瞧不起。
把加寿想到,就把太后想到……种种的原因,如小心眼的不愿意和安王相提并论也算在内,皇后泣不成声:“回想当年,夫妻不是不好,而是……您是招人爱的人,我是您的正妻,我有独霸您的心,您太招人爱了,不能怨我……”
皇帝低下头无话可回。他的妻子从不是轻易低头的人,而一低头就说旧日情爱,皇帝自知沾花惹草不断,也有对不住她的地方。比如明知道她小性子足,温情打迭的时候很少,这也伤人。
“如今太子不是我夸口,是太上皇说他出去三年,仿佛似当年的您。我虽在深宫,也不敢说听不到百官们一句两句的,我听着虽不敢比当年的您,也有些相似。我看着他和加寿你怜惜我,我怜惜你的,也算了我心愿。请皇上不要再给太子人,难道不伤太后的心吗?”
皇后边说边哭,说了近小半个时辰。
……
当年的旧事:“咱们还亲手种过碧桃花,约好年年花开年年看花。咱们还约好……那十个八个的都想讨您喜欢,何况是我的呢?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