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王早把孙子的话听见,兴致勃勃地激将:“郡王,怎么样,你不敢带他,我带他去。”
陈留郡王张口结舌:“不会吧,这是真的打仗,不是玩耍!”
胖小子晃脑袋:“我是元皓,我是元皓!”镇南老王微微地笑:“刚才听你认得很多的人,信你能带着我孙子来一手漂亮的。”
陈留郡王觉得自己听懂了,看看太子没注意这里,压低嗓音:“你们这一路上难怪风光,看来抢功成了习惯。”
镇南老王大笑一声:“我这是信你。”陈留郡王眸光意味不明,过上一会儿,慢慢地道:“有点像我祖父,当年我八岁到军中,就与祖父不无关系。”
元皓乐了:“我七岁了,过了生日整七岁,明年我就八岁。”陈留郡王拍拍他头盔,还是避着太子,小声地道:“好吧,我答应你,反正你是来抢功的,不抢我的,你也会抢别人的。”
把元皓提到自己马上放着,元皓还怕他变卦,再来一次鼓动:“我请大席面,大大席面。”陈留郡王轻笑一声:“成啊。”他没有立即下场,而是认清一个交战过的,熟知对方的招式,也不会有草原上赶牛羊练就的飞石乱飞。说一声:“这是我的。”拍马带着胖小子上前。
项城郡王骇然:“哎,哎,你也太大胆了,这是王世子!”梁山王乐了:“王世子,就是要冲前面的!”项城郡王皱眉。王爷起个哄:“小子,是我内侄跟我儿子一样对待,打出你的威风来!”
而镇南老王和家人也跟上去,他到底不能放心只有孙子一个人上前,护卫着在两边散开。
陈留郡王刀法展开,占住上风后,元皓跟里面捣几棍。捣的有模有样,陈留郡王夸声好,接住对方再占住上风后,又交给元皓跟着捣几棍。
执瑜执璞笑的快从马上摔下来,袁训也觉得面上生辉,对宝珠道:“等回京去,不存在无颜见王爷。”宝珠也看得目不转睛:“坏蛋舅舅哪能一点儿作用也没有?元皓又天生是个好的。”
怕血光吓到小孩子,陈留郡王没杀对方,带着兴奋已极的元皓回来。韩正经不知什么时候求到龙二面前,龙二也是认出一个交过手的,功夫一般,带着他上去厮杀一回,也怕正经害怕死人,没有杀对方。
好孩子这一回倒不羡慕了,老实跟表姐呆在一起。
鼓声再响的时候,太子纵骑,梁山王亲自陪同,四个护卫出来两个,缓步到了场中。
张大学士心跳的快要飞出来,但他死死忍住没有阻止。太子亲临战场破敌杀虏的意义有多大,大学士不用翻书能写出几大篇文章。他确实也有了歌功颂德之意,不错眼睛的看着,哪怕大学士是文人,到今天也只爱风雅不爱凶杀。
……
当太子不再为猜忌父皇而担心的时候,怎么样成为一个好皇帝浮上他的心头。
勤政?忧民……有时候人是要做些表面功夫。勤政有人看到吗?忧民也只表现在赋税的合理、赈灾的及时、对人命的爱惜……可以称为里子也有的表面功夫,因为人眼睛里看得见。
你说垦荒收益是自己的,估计有人说豺狼虎豹出没。你说垦荒给钱,等尝到甜头后不给了,称颂的人相对多些吧?
就像这会儿,太子立于城头众人围拥之中,含笑而视大胜而回,等回京去也添喝彩声。但太子亲临战场挥剑舞刀,喝彩声会不相同。
因为京都在北方的原因,历朝对北方防守严密,北方游牧民族素有强敌之称,在历任皇帝心中占重要地位。长此以来,形成隐隐的威慑。那说不出道不明,却盘踞不肯离去,哪怕打赢了也依然不敢放松的肉中之刺。
没有例外的,太子也继承这情绪。他带马到场中的时候,在弯刀之前目光变得锐利。过往徘徊心思十几年的疑心、担忧、胡乱猜测等,乱云滚滚的铺设开来,等待着殿下一剑挥去,恢复大光明。
这时候看的不是自己人马众多,看的也不是身边有梁山王等大将陪同。看的是雄起的毅力和气魄,打败自己心头的那一点缺憾。
扯一扯马缰让马立定,太子徐徐抽出他的佩剑,往对方那强如猛虎气势中抿一抿唇,朗声道:“来吧!”
张大学士的心绷紧,萧观的心也绷紧……场中无数的人都提起担心生怕出个意外,大家担不起这责任的时候,战局结束的不是一般的迅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