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氏微寒面容:“她竟然不知道老侯心爱的不是银鱼,而是加寿和执瑜执璞?”
袁夫人轻轻一笑:“我听到她说寻来上好的银鱼,我就不能再说什么。也就从那天起,我对她存了疑惑。”
烛光下,她陷入回忆。
袁训成长的岁月里,起初和表兄们打斗,袁夫人也存了疑惑,但还不敢相信。直到顺伯告诉她,袁夫人再约束儿子的时候,小袁训年纪小,脾气却硬,当娘的已约束不住他。只要找到机会,就去跟龙家兄弟打架。
看不住他,是袁训想尽法子偷溜出去,寻到龙家兄弟面前。
当年,她曾深深的疑惑过。如今这疑惑,却用于帮助龙五之女身上?袁夫人她委屈吗?
她柔声细语告诉石氏:“你们是瑜哥璞哥接来的,宝珠放在心坎儿上,万万不能出半点儿错。”
石氏深为敬佩,也知道自己母女、母子们过得好,是姑母一家的脸面,是众人看得见的功绩。
起身拜倒:“姑母放心,凡事有姑母,我也放心。书慧有姑母养大,有九叔弟妹养大,是她的运道高。她上辈子一定烧了我不知道的高香。”
袁夫人让她起来,款款的更说了一个透彻:“奶妈呢,我托老太太慢慢寻,老太太爱揽事儿,已对南安侯夫人说过,不用她寻奶妈。南安侯夫人说借咱们家孩子的福气,把这事放手,由老太太安置。宝珠生下加寿,我和老太太去山西看她,可是带着奶妈去的。除去太后赐的,老太太寻的,寿姐儿也吃了奶。奶妈这一层,你可以放心。再到书慧将来生孩子呢,也是养到将生的时候再送回去,你是寡母,膝下只有一子不在身边,只有一女,你跟去照应,住几天便是。有老太太在,她是钟家的老姑奶奶,南安侯夫人不会说什么的。”
样样妥贴,石氏担心尽去,也没有无端的再抱怨方氏。反而说了一句好心的话:“说不好,今天我多心了。”
袁夫人也含笑:“说不好,她那天只是想孝敬,老侯却不买账的心思。”
……
龙书慧白天没少睡,正拿本书翻看,见到母亲进来,面颊上带着喜悦之色。
“什么好事儿?”她问道。
石氏往火盆上烤暖了手,坐到床前,握住女儿的手,把袁夫人的话说出来,最后笑道:“看看,你多有福气,这亲事许给老侯家里,老太太还能说一不二,将来你生孩子,姑祖母许我去照顾你。不然的话,同住一个城里,我跑去你婆家住,还不招闲话吗?”
龙书慧也是笑了:“多谢母亲眼尖,竟然看出来了。”
石氏抱怨:“你从没有对我说过?”
“她就是嫉妒罢了,我总不理她。母亲还记得吗?先时在家里,难听话也听……”
石氏掩住她的嘴:“别再说了,更别不小心让显邦媳妇看出来。先时在家里说东说西的,不就是显邦他们?显宁显靖那时候小,他们一定没说。”
龙书慧忍俊不禁,推开母亲的手:“我不是记恨旧事,母亲想,没有他们乱说,祖父怎么会答应送我们和大伯母显贵进京?我怎么能和南哥成亲事?”
调皮的吐一吐舌头:“又怎么能让长嫂嫉妒出身好?她嫉妒我,不过是我从九叔家里出嫁,九叔权势过人。横竖我不理她,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?就说如今我安然在娘家呆着,从老太太起,到姑祖母、大伯母母亲、显邦媳妇都围着我转,我没有心思跟她生闲气?母亲也不必多想她,多想想您现在的日子多好不是?”
石氏宽了心:“你这样想就好,”门外有脚步声,丫头问安:“姑爷回来了?”钟南走进来。
钟南跟着妻子回来,早上回家请安,吃早饭,在家里看书到晚上,准备下一科得官,请过晚安,往袁家来睡觉。一天也离不开的模样,让石氏见到女婿就只有满意于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