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车跟宝珠那年夏天往山西去一样,车前车后全是竹帘。夜风因此肆意穿行车中,万大同备下薄被。
萧战取一床,又取一个枕头给加福,嗅一嗅也夸道:“岳父准备的真好,这不是你在家里用的铺盖吗。”带着加福独爱的香薰。
这里没有萧战家中的铺盖,但用加福的,萧战没有不满意的。岳父大人算了解小女婿,也肯给他这种体贴。
萧战自取一床被和枕头睡下来。
这一趟出京准备充分,路上用的动用物品,再精简也装几个马车,又有奶妈丫头等人,全从京里一起动身,很容易让人看出走远道。万大同就先出京,人和东西全先在这里,又有几辆车给随行的人轮流歇息,看上去中等一个车队。
张大学士在车里瞄着,到此只有佩服侯爷安排谨慎,不管怎么看,太子殿下今夜是受不到行路的委屈。见冷捕头没出来,大学士这会儿知趣,他不再问。
镇南王的人同袁训交接:“侯爷,这里安全,没发现可疑人等。按王爷吩咐,等您上路,我们还留下打量几天。如发现大天余孽往您处去,快马送信给您。”
袁训道声辛苦,军官们对老王爷小王爷辞行,小王爷怕让丢下,不是哈哈笑声看热闹,和跟舅舅吵架,一概不把胖脑袋离开舅舅身前片刻。军官以为他睡着,无声行个礼,重回集镇里去。
袁训带的人,关安孔青顺伯必不可少,又有小子,他们在前头开路,和中间照管。太子的人只随在太子车前后,蒋德天豹押车在后,余下老王们和孩子们跟的人,尽数让他们去睡,半夜里好换班。
无意中见到有个孩子没有睡,蒋德认一认,是孔青的儿子孔小青,比小红花要大,比胖世子小,七岁那年跟胖世子,这也出来学着侍候。
蒋德在袁家时常见到孔小青,对他放心。
一行人上路,夜风轻送,夜的清香和田野的原味香气散发开来,比在家里水阁闻荷香还要惬意,孩子们很快睡着,元皓也在马背的晃动中不知不觉入睡。
袁训先还是分一只手搂着他,半个时辰出去,认定他睡熟轻易不会醒来,住马把他胖手指一根一根掰开。
握的太紧,不用掰的移不开不说,火把下面,还能看到他胖手在腰带上勒出深红的印子。
坏蛋舅舅的心让些微打动,怕镇南老王心疼又要跟自己罗嗦,袁训不敢给镇南老王看,把元皓送到宝珠和加寿车里。
加寿睁开眼见是表弟,很喜欢的搂到怀里。睡前寿姐儿还和母亲说带上表弟吧,看来丢下表弟,他会很可怜,宝珠劝劝她,说这事情可不能寿姐儿一个人作主,加寿睡着还很无奈。
这接到手里,加寿睡意朦胧,还小心的拍着他。拍着拍着,淘气上来,又轻拍拍母亲,小声道:“母亲以前总这样抚我,寿姐儿大了,也哄母亲睡觉。”
宝珠嫣然说好,这一句两句的,把元皓小王爷惊醒。
小心眼里时刻担心让抛下,元皓小王爷睡的不沉。一睁眼黑漆漆,自己是睡着的,而眼前没有舅舅马前的火把光,小王爷尖叫一声:“坏蛋舅舅”,随后大哭起来。
这一嗓子带足伤心,跟夜猫子叫似的,凄厉的让所有人耳朵里一疼,袁训和镇南老王还心里多了一疼。
袁训打马过来,在车外听到女儿哄着他:“加寿姐姐在这里,元皓,舅母也在这里,你摸摸她,这是舅母,这是加寿姐姐,不要哭了,咱们一道儿上路呢,”
元皓哭声小下去,但嘴里呜噜个不停:“坏蛋舅舅坏蛋舅舅坏蛋舅舅……”
袁训心疼的不行:“坏蛋舅舅在这里,元皓,让舅母和姐姐陪你睡,你乖乖的,我在这里呢。”
孩子们也让惊醒,纷纷走下马车来哄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