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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呜呼哀哉……”
祭奠语声起来时,马浦的儿子们感动满满。
这是在马家城外的家庙上,离京里道儿远雪又深。但百官们没有应付旨意说请假的,乌压压中算来了九成九。
忠毅侯为皇帝钦差而来,又把公子们对父母不能土葬,按章太医说的必须火化的遗憾冲淡。
皇恩浩荡,公子们这样想着。
皇恩个屁!魏行夹在人群里这样想着。
马浦的葬礼越风光,越说明副使这职位让皇帝看重,魏行就更心如猫抓,看向文章侯的眼神都屡屡的恶毒。
镇南王看在眼中,就是梁山老王没有去议事,就不能得知对魏行的评语,也看了出来。
韩世拓更有背后生出两芒刺之感,这不让他害怕,只让他更知道肩头责任重大,这最后一步把使臣们送走,要完成得圆满。
官道上过来又一乘官轿,蒙着黑纱。有人对马家公子们道:“席老大人到了。”
马家公子们更是惊喜,席大人身子不好,一般少出来不说,肯到这疫病去世的人灵前,这算是好上司。他们泪水哗哗的流着,把席连讳接到灵前。
上过香,席连讳叹气:“一生也算有政绩,可怜不曾看人心。”
魏行竟然没多心,还是在憎恨文章侯里。
从他一开始的筹划到今天,十数年不止。先在外省,后想法子到京里不得门路。沾福王造反的光,勤王最早的人,评语宽厚,魏行如愿留下。此后小心从事,小心做人,小心……这一场空出来。
林允文近几个晚上的话在他脑海里暴跳不止:“你以为皇帝有情有意吗?你以为席大人说过赏识你,他中间收点儿金子银子不改变?你以为这天是青的,地是一直稳的?跟着我吧,咱们轰轰烈烈闹一大场,让看不上我们的人后悔。外省你官员熟悉的有,外省我有人,边城外随时有兵马出现,你不干?你上了贼船亲手害死马浦,一死夫妻两个,你以为你还清白?”
魏行握紧拳头,眸子也张得隐隐赤红,魂不知在何处时,有人唤醒他。
他越是恨,韩世拓越是对他客气:“魏大人?”
“啊?”魏行张张嘴。
韩世拓满面笑容:“我们走了,对你说一声,明天恢复和使臣们会谈。小弟不才,有疏忽之处还请魏大人多多提点。”
魏行这才看到两个棺材往家庙里去,章太医说火化以后可以按规矩停灵,又有皇帝命百官吊唁,马家公子们打算停灵七七四十九天,停足日子。
今天不下葬,官员们三三两两的上轿上马离去。韩世拓一要对魏行说话,二来人流散开,魏行呆若木鸡模样让不知情的人发现,对他起疑心而惊动他和林允文,这却不好。
故而叫他一声,魏行的怪模样才没有让更多人发现。
魏行他也不领情啊,酸溜溜地:“韩大人您出身比我好,谈吐想来比我好,我哪儿敢指点您呐。”
韩世拓照单全收:“大人客气了。”说声告辞转身就走。他是为通知魏行,因马浦重病而换副使耽误的和使臣们会面,从明天开始。不是说闲话来的,也不想打机锋,话尽走人。
魏行对他的背影咬紧牙关,也对他的话咬紧牙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