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大学士知道他不大闹一通是不会罢休,沉着脸一面想见驾怎么说,一面慢慢起了身子。
袁训冷哼一声,不放加寿的小手,带着她一起转身,父女一起愣住。
从这里看过去,是长长的甬道直通大门。
如果是春天,两边种的松柏树中夹着花卉,不失肃穆又不失色彩。如果是夏天,松柏行风绿意迎人。如果是秋天,苍翠树木愈见青碧。此时是冬天,白雪皑皑压成茫茫白纸似的,大红斗篷的宝珠跟彩衣翠袖的丫头格外显眼。
“忠毅侯夫人来了,”女官奶妈一起吃惊,就是太子,在黄姑娘死的消息过来,惊吓有限,这就真的狠惊到心坎儿上。
他的岳母大人怀着太后心心念念盼的小七,为安胎早就不出门一步,这就也让惊来。
袁训、加寿和太子慌着手脚往外面迎接,加寿跑在最前面:“母亲母亲,您怎么不好好守着小七,今儿贼冷的,您怎么来了?”
小手揪住母亲的衣袖时,加寿的胖脸上又感动又喜欢,习惯性的,把个小鼻子一翘,加寿式得意再次出来。
宝珠爱怜的凝视着女儿,从头发丝儿到裙子边看了一个过儿,眼圈儿不加掩饰的红了,她的嗓音也颤着:“宝贝儿,小七要紧,加寿也要紧啊。”
加寿太欣喜了,忙着道:“加寿没事儿,而且爹爹正在发脾气。”
宝珠红着眼睛看向丈夫:“我要是不来看看加寿,我一会儿也在房里坐不住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袁训挽起宝珠的手,叫过加寿到自己的另一边来,握住她的手,把妻子款款带到厅上来。
张大学士木着脸,好了,这一位挺着肚子也出来了,这是打算把太后招出来也发顿脾气?
宝珠压根儿没有看他,失礼也不在乎。坐下来以后,把加寿叫到面前:“好宝贝儿,你对母亲说一遍。”
加寿就再说一遍:“她要见太子哥哥,我就让她去见。她为着父亲呢,可不能挡。”
宝珠把女儿圈住手臂里,柔声细语却掷地有声:“坏人不能做,好人做不得,指的就是这样的人。跟他比坏,你不如他,反而要让他咬上一口。对他看好,又给他可乘之机。如果你以后遇到的全是这样的人,不贤淑也罢!”
铿锵有力的话语,让张大学士震动一下,太子震动一下,加寿则是用力的点头:“是了,母亲说的加寿记住呢。”
厅口儿上,萧战和加福鬼鬼祟祟的露出脸儿,见到袁训夫妻在,萧战和加福冲出来:“我们也来了。”
萧战对加寿认真的道:“我不许别人欺负你!”加福在梁山王府耳濡目染,无事就乖巧,遇事胖拳头攥住,对加寿道:“大姐,有加福在呢,加福陪着你。”
这对小夫妻是已经到了梁山王府,听说以后又再回来。
他们是全力全意向着寿姐儿,就是不说这话加寿也知道。但是说出来呢,加寿也不必客气。加寿故意黑起小脸儿:“战哥儿,你不抢我的过年红包儿,已经很好了。”
萧战鄙夷:“小气鬼儿你长不高。”
加寿跳起来:“看我多高,看我站着比你高,跳着还是比你高。”
加福拍着巴掌:“大姐真棒,我向着大姐。”
“我向着加福。”萧战停也不停的接上,说还不算,并且走到加福身边,就到了加寿身边,但还能对着加寿幸灾乐祸状:“哈哈,你没有人可以向,向着自己多没面子,哈哈,”
加寿狠狠的给他一个很用心的大鬼脸儿,随后嘟着嘴儿有了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