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下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,他为什么要来?南安侯府也好,袁家龙家也好,跟殿下半文钱的关系也没有。但他忽然起意,他也就来了。
终于,有一个亲戚站在高堂之一南安侯身边,他低笑道:“府上好运道,福禄寿全进门。”
南安侯夫妻听过,欢喜更甚。南安侯笑道:“我们这是送亲的。”亲戚们传一传这话,老侯听到也很满意。
内宅里的方氏,和丫头对着哭的更凶。
丫头边哭边说出来:“咱们前面见到的嫁妆,那些已经压过您。今天跟花轿走的嫁妆,头一抬是太后赏赐,第二抬是个玉座屏,水头儿无处可寻。第三抬,羊脂白玉大对瓶,第四抬……”
方氏浑身冰凉,好容易积攒出来的一点儿力气,准备出去当主妇,让碾的一干二净。
新人到婆家,嫁的丈夫在家里地位好不好,娘家重不重视,如表现在嫁妆上面,在有些家里,是新媳妇地位的向征。
戏文上编排,也有这样的故事。破轿哑锣进家门,谁会拿你当回事情?
方氏嫁的是世子,方家不敢不重视。但精心准备的,先让头一抬太后赏赐给甩到长江的尾巴梢上。
方氏担心婆婆厚此薄彼,气苦地道:“为什么她等不及的要嫁,就不能再等一年。”
丫头在这个事情上倒明白,不是助长,而是劝解:“说她娘家伯父今年还要回家去,日子就这样定下来。”
但下一句就歪到天涯海角:“这般的撞上,只怕是您命里的克星也不一定。”
方氏一恼,人反而坐了起来,含恨地道:“我得出去,取脂粉来,我再上些好颜色,我不能让人说我输在她手里。”
对着镜子,方氏看到镜边雕刻星云比自己的面庞还要明亮,虽然镜子因为新婚是新制的,但方氏眼前不由得一黑,为自己的难看气色闭一闭目,睁开眼睛狠厉出来,往面颊上就是一记胭脂,拍的太重,颧骨有点儿疼。
重新装扮好,又换一个新衣裳,出门来头一个遇见的认识人,是自己的母亲。
“我的儿,说你病了,我赶着来看看你。”方夫人握住女儿双手。
方氏对母亲冷笑:“母亲,同人家相比,我竟然是您外面抱来的不成?”
方夫人嗔怪:“出嫁跟在家里不一样,小性子你不要使,这话怎么能说。”
“您看看她的嫁妆,”方氏珠泪又滚滚,说不下去。
方夫人释然,对女儿娇惯性子了解的她,甚至有一笑:“孩子,你是长媳,凭她进门再夺目,也不能跟你相比。再说是太后赏的,咱们家可比不起。”
“太后为什么要赏她,她算太后哪门子的亲戚?”方氏还是负气。
方夫人揉搓着她的手,像是这样就能让方氏缓和过来:“你忘记了,袁家有后,袁国夫人是第一大功臣,太后为她罢了。”
方氏没有话可说,沉着脸和母亲往前面来。
南安侯夫人见到她出来,看一看气色恢复,把心放下。不然家里又是喜事,又有病人,她要两头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