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四哭了:“老太太姑母恕罪,不曾孝敬,反把嫂嫂弟妹送来京中照管。如今又把孩子们也送来,此生恩情怎么才能还得上。”
抱住袁夫人手臂放声大哭。
他这会儿倒没有想到泪水可以洗刷过往的悔恨,他是控制不住。
袁夫人也哭了,也许她久久的等着这个场景,也许她也想到往事。一时间,姑侄相扶只哭的泪如雨下,在场的人,懂与不懂的都陪着心酸,落下几点泪水。
正哭到伤心的地方,见两个小姑娘走上来。左边的粉红衫子绣宝相花,右边的鹅黄衫子绣桃花,齐声道:“四叔进京是大喜的事情,请曾祖母、祖母和四叔不要再哭,也请爹爹母亲劝劝亲戚们不要哭吧。”
一语把老太太和袁夫人提醒,用帕子擦泪水:“这话很是。”龙四看一看,说话的不是香姐儿,也不是加福。
袁夫人见他打量,忙道:“我的儿,你不认得,这就是执瑜定下的连家称心,和执璞定下的尚家如意。”
龙四恍然大悟,小弟的儿媳妇养在家里,早早的帮着弟妹管家,小弟在信里对父亲提过不止一回,老国公对龙四说过。
今天一见,见端庄大方,为执瑜执璞想龙四高兴起来,受过称心和如意的礼,称心和如意请他们到客厅上说话。
依着袁夫人,是想握住侄子的手,进去的路上和他说几句话。但老侯笑呵呵走来,因为都刚哭过,对着龙四说个笑话:“你是又送嫁妆来的吧?”
龙书慧在母亲后面羞涩的垂下面庞。
龙四哈地笑了:“老大人,父亲命我前来,正是正是啊。”老侯引见自己的孙子,现南安侯,龙书慧的公公与他相见,笑道:“这是你的正经亲家,你们两个等下吃酒坐到一处,好好的说上一说。这嫁妆少了,我可不依。”
南安侯钟恒沛笑道:“祖父就爱说笑话,亲家不要听他的。”一面果真由他陪着龙四进来。
客厅上坐下,袁训事先安排,执瑜执璞小大人似的,为龙四一一引见京里的亲戚们。
靖远老侯已赋闲在家,他在家里。董大学士告过老,为太子和加寿充当师傅是他现在的差使,也甚是轻闲,他也在这里。还有一个大大有名,而龙四又巴着要见的人,国子监祭酒阮英明也在这里。
小二在国子监里当家,他去哪里无人拘束,这就安排好今天的公事,早早来到袁家。
龙四对着他惭愧,这是和自己一科的人。听说他由榜眼而状元,和五弟还私下诽谤过他。儿子侄子经他指点中秋闱后,龙四特地让把文章底稿先送回山西他亲自阅看。
这一看之下,比儿子在山西的时候,文章高出十分去。龙四从此对小二心服口服,他进京后跟南安老侯一样看重,一样要登门拜访的人,就有阮英明。
见他居然来迎自己,龙四上前深深几个大揖,还嫌不够,又去当众拜谢袁训:“这是小弟的情意,二大人亦是小弟的情意啊。”
袁训推开他:“别捉弄我了,仔细亲戚们笑话。赶紧的见完亲戚,咱们安席吃酒。”
小二听了却正中下怀,摇头晃脑:“然也,然也,这正是袁兄一片情意,对你我的情意一片也。”
在龙四是听不明白,小弟请他来教导孩子们,怎么倒成了小弟对他的一片情意?
袁训毫不掩饰,狠瞪小二一眼。
自从战哥儿偷拿一卷纸给自己,小二是隔一万里也能嗅出味道,从去年纠缠到今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