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们是亲戚吗?过年还走动?我正为加寿心情好,别提那不尴尬的人,听着烦。”柳至掸衣裳,往外面去了。
柳夫人在他后面笑:“咱们不是亲戚是什么?你是国舅,加寿按民间说法,是外甥媳妇,你自己回来说,这不叫亲戚吗?”
柳至装听不见。他也不是白出去的,叫来儿子柳云若,温言循循:“加寿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,你要学一学她。”
柳云若脖子一梗:“她是沽名钓誉!”
柳至还是不生气,就便儿解释:“能沽到名钓到誉也不错,只要不是伤天害理就成。”
柳云若直眉瞪眼,显然年纪小,还有些听不明白。柳至也不强迫儿子这就明白,有个过程不是。出来见夫人欢欢喜喜打点给袁家的东西,柳至再次视而不见,从东西旁边走过去以后,暗自嘀咕一句。
“这咸鱼腊肉小袁倒是爱吃,”
下一句:“怎么不多放把盐,齁他一回。”
……
这个新年里,觉得没有和加福玩过是遗憾的人至少是两个。其中一个龙书慧站在殿室外面,看着夜宴里出来进去的人,袖子里揣着她绣的镶边带子。
不是送别人经常用的香囊或者荷包,是龙书慧进宫以后,太后赏金钱荷包逛加寿小镇,那荷包是龙书慧这生长在国公府世家的姑娘也没有见过。
香囊就更不用说,袁家三姐妹佩带的东西,大多是宫里织造上出来,就是宝珠也大半的东西是宫里赏出来,和别的贵夫人大不相同。
龙书慧以她不过数年的功力,只敢绣个镶边带子送给加福用,还担心给加福做衣裳的梁山王府不满意。
就更要等到加福私自出来,给她看上一看,她要是说不好,那自己重新再绣。
凝神看着殿门口儿,就没听到身后过来一个人。烛光微微在他面上,是个容长脸儿的清秀少年。
钟南看着自己的未婚妻,大年三十的宫中夜宴,不是所有官员都能尽欢,这是荣耀,怎么书慧像有心事?
他轻声问道:“你在想什么?”龙书慧吓得打个冷战回身,见是钟南先是放心:“是你啊,”羞涩上来,悄悄的后退一步,头也不敢抬:“没想什么。”
石氏见女儿出去散心长久不回来,怕她在宫里乱走动失仪,跟出来看,见小夫妻站在一起,石氏应该上前去叫破,但不忍心。
这个女婿是老侯的曾孙子,石氏爱如珍宝,怕羞到两个人,心想自己进去吧。但要进去呢,又怕他们一直的说起来,还是得见机提醒,石氏就停下步子。
雪声中,少年低低中带着温存:“分明在想心事,你要对我说说,我可以帮你出个主意。”
石氏心头一震,感慨上来。这句话比千言万语的情话还要好,情话不中用,这句却是实打实的实在。
果然是个好女婿,正这样想着,在心里盼着女儿有话就说,龙书慧也让打动,轻声道:“绣了东西想给加福,在这里等加福出来。”
钟南一愣:“你在家里不给加福么?”
龙书慧更垂下面庞,钟南明白过来,把个牙关一咬,有三分恨恨,说出一句袁家兄弟姐妹最爱说的话:“全是战哥儿闹的,”再道:“你等着我。”大步进殿而去。
没一会儿,把萧战带出来。当着龙书慧的面问他:“战哥儿,我们要同加福玩,你去把加福叫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