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留郡王拍拍身边,关安说声得罪,向麻席上也坐下。脚步声消失,灵堂像风卷过似的安静下来,只有两个人四目相对,鼻息微声。
“小弟好吗?”陈留郡王先开口。
关安郑重地道:“好的很。”
陈留郡王吁一口气:“他聪明,我放心。”
“但侯爷不放心您?”关安抬抬眼皮。
陈留郡王淡淡一扯嘴角:“他叫你来说什么?”
关安这习惯嘿嘿笑的大汉,咧一咧嘴,得色出来三分就收:“侯爷让我说体己话。说知道郡王雄心大志。但与其和王爷过不去,不如另开视野如何?”
陈留郡王撇嘴:“说得轻巧,兵权全在王爷手里,让我往哪里开?”
关安晃晃脑袋,这又是一个为袁训主张得意的神色。没有说话以前,先往灵堂外面看看。
把他动作看在眼里的郡王平静的道:“我知道你会来见我,这附近有人看守,除你以外,不许别人随意过来。”
关安一翘大拇指:“那我就放心的说,您请听好。”眸光微凝,内中有得意有炫耀有显摆,他还没有说出来,郡王也跟着心头一松,小弟有好主张。
席地而坐有一个方便,关安用手指在地上就划地图。
“这样,这样,”大约粗略比划线条,关安指住一点,道:“侯爷说这里为什么不打?”
陈留郡王一生征战,边城外面凡是他去过的地方,地形全装在他脑海里。
他皱眉:“这是别国。”
关安问他:“有没有打过我们?”
陈留郡王拧一拧眉头,关安粗手指又横在中间:“就是不打他们,这忒长的边境线,可以占住。筑土为城,多圈地界。”
说完,脑袋又晃两下,像是又为他家尚书喝彩。
“你说得都容易,我来问你,筑土为城,擅自攻打,这要皇上答应。”郡王心想一个不对,还以为我叛国了呢?
“郡王您答应,侯爷自会和王爷去说,由王爷上书,侯爷在京中斡旋,此事一定能成。这样您有大片的地方,爱征兵就征兵,就打仗就打仗,您和王爷相安无事。”
郡王还是冷笑:“粮草呢?筑土为城以前,一年四季里,春天青黄不接,夏秋两季还能勉强找到吃的。冬天只能喝风雪。边境线拉这么长,多出来的粮草上哪儿去要。”
“侯爷说王爷一旦答应,他会和户部商讨。”关安大手按在地面上,目光炯炯:“是您,侯爷才让我带来贴心的话。在朝中的事情,有他。有外面的事情,有您。”
陈留郡王心中有些活动,但让这句话出来又生鄙夷:“花言巧语也学会了?王爷是他亲家,我退后一步才是。”
“侯爷在京里常后悔亲事,说是王爷逼迫出来的。”关安说得一脸的意味深长,那感慨跟真的似的。
陈留郡王让安抚,又说上几句,见袁训没有话了,郡王开始拿关安开心。
“见到你我就想问,跟我当将军你不干,跟班干得有滋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