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珠也好,柳至也好,竭力的把这件事情圈到家事中去。而柳明等人呢,却是竭力地把这事扩大到国事上去。
虽说皇帝无家事,但把太后和皇后的矛盾赤裸裸地摆出来,这对谁有利呢?
自然是那些就中取便的官员们,上蹿下跳,不是往太后面前讨好,就是往皇后和太子那里收人情。
宝珠的话一出来,太后就让人知会皇帝,这又是显摆看看宝珠多能耐,但皇帝喜悦这话。对柳至说的话,也就同样的喜悦。
皇帝也就对柳至来上几句实话:“太子是朕嫡子,打小儿跟随太上皇在御书房里受储君教导,朕不愿意任何人动摇到他,你既然话说得明白,太子的事情,你有一半责任。”
柳至恭敬拜领。
这不是压下泰山似的责任,这是给予泰山似的信任。柳至山呼万岁叩谢,辞出来抹一把额头上的汗,也抹干净面颊上的泪,对着柳明等人恨恨不已。
容易吗?哭一出子又表白一出子。同时庆幸我皇不是昏君。昏君难道只昏到皇后那里?也许昏到太后那里,听说与太后有关,推出就斩,柳明等人还能回家去争家主?
一面暗自赞叹皇帝,一面把柳明等人腹诽,柳至去见太子。
张大学士等人把柳至狠说几句,柳至陪笑不迭。要说他还真的不容易,当个家主本就不是完全风光。进宫也陪小心,出宫也陪小心。
和太子相见,两个人互相试探。太子听过太子师的话,只是打量柳至心思,生怕他也想和太后开战。柳至呢,又怕太子真的信柳明等人的上书,对太后生出怨言。
察觉对方都没有这个意思,都松一口气。柳至委婉的提几句皇后:“先时是奴才怂恿,如今旧宫人返还,娘娘一定知道我责骂柳礼的事。我没搂住火,给柳礼一巴掌,听说他死了,但不与我相干。娘娘呢,只怕要怪到我身上。现在又有家人糊涂,都要和我争家主之位,娘娘面前难免有话,还请殿下多多规劝。”
太子殿下大吃一惊,这就把柳家一分为二,一半不可用,一半尚可信任。
等柳至出去,把他的话对张大学士说过,张大学士阅历丰富,他才不信柳至的鬼话。
内心疑惑柳至从来不是笨蛋,怎么会容许别人背着他争家主?心想柳至不知搞什么鬼。
为人师傅,孔子有几句话说的好,中人以上,可以语上也;中人以下,不可以语上也。
这话是说中等资质以上的人,也可以泛指到一定明白程度的人,可以对他说高深些的话语。不然不明白,也许还遭恨。
太子自然是聪明的,要是蠢笨,也不会一直是太子。但聪明与阅历经验是两回事情。
十岁的孩子对他说道理,也许能懂一些。
八岁、七岁、六岁、五岁,他能懂吗?
大学士对太子的教导就是循循,一个道理根据阅历去贯穿后,才能出来下一个道理。
对柳至是昏瞆,还是弄鬼儿,大学士们还不清楚,不好在太子面前就此说出。
就说且看看再说,柳家再出糊涂事情,再和柳至算帐不迟。太子诺诺。
加寿过来说要去看母亲接小六,太子让她稍等,自己下课和她一起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