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让你好好的开!我来好好的收拾!”
......
第一场雪下来,董大学士在书房里。侍候的人走上来,把一件厚袍给他:“老太太说下雪了,寒浸浸的,送出来这个。”
董大学士恍然大悟:“难怪生着火盆我还手冷。”往窗外看,见头一场雪来得凶猛,应该是刚下没多久,但就撕棉扯絮,风卷着雪团似的往房里拥。
他换上衣裳,家人又加上一个火盆,董大学士继续写字。
这是给加寿讲书的章程,他每每在头一天整理好,和老侯对上一对,什么是他讲,哪些又归老侯,加寿太小,又要文字浅,又要意思深,虽然是大学士,董老大人也不肯马虎。
想到袁家的加寿,董大学士心里乐开了花。
他家也曾送嫔妃进宫,送人进去是种荣耀,但不是代代都有优秀卓异的姑娘,没有也就不送。而今有了加寿,以后亲戚们中间出一位皇后,老侯早早就对他和靖远老侯打过招呼,董大学士也就更不敢怠慢加寿的成长。
他今天写的又是一位贤后,把她的事迹和对国事的影响反复分析着,列出要对加寿说的几条。正写着,老侯打发人请他,说有事情商议。
董大学士就过去,老侯接他坐下,打发家人出去,对他道:“今天的消息你听到没有?”董大学士抚须:“还没有。明天是我给寿姐儿讲课,我正在写。又今天下了雪,难怪昨夜无比的寒冷。仲现的父亲是京中府尹,怕有人冻死冻伤,一夜没有回来。仲现一早给他送早饭衣裳,我过来以前,他也没有回来。别的孩子们回老家祭祖,去年我们没有回去人,今年多去几个,也免得亲戚们说话。都不在家,我不派人出去,哪里来的消息?”
“给寿姐儿明儿讲什么书?”老侯眸光闪动。
“一代贤后,”董大学士回答过,老侯一脸的我就知道,轻描淡写:“换了吧。”
董大学士一笑:“你说消息吧,既然让我更换,总是有出处。”
老侯沉一沉面容:“几天前刑部封锁一个叫大天道观的地方,”董大学士眉头一紧:“我老妻也有人告诉,本来也说去,是我说儿孙们都不错,你还求什么?把她拦下。”
“昨天又允他们恢复。我往太子府上去见加寿,遇到冷捕头对我提上一句。”
董大学士哦上一声,更重视这事:“他说的?他是个人精子,他说的必有原因。”
“回来我就让孩子们去打发,查封的时候是刑部同去,往刑部里一打听,才知道原来改成暗访。”老侯面有痛恨:“我最恨这些人这些事,我历任外官几十年,出几次大事都是巫术聚众,百姓们信以为真,官府就难管辖。”
“暗访?那就是不放心,。不是放长线取证据,就是另有隐情。”董大学士不用费事情,就整理出一个头绪。
“这个,我也打听了。”老侯说过,董大学士笑笑:“你个老东西,回京才几年?你倒是门路多。”
老侯翻翻眼:“你忘记我当过秋闱主考官员,我的门生多。”又把董大学士望住:“你的门生也多。”
“这里用不到门生吧?”董大学士道:“既然才查,就又让恢复。必然有人上门要情,或者他们出门去还人情。只要两个家人往道观门外一蹲,就看得明明白白。”
老侯竭力绷紧面庞,是不想笑的。但让董大学士眸光一扫,没忍不住笑出来,有几分得色:“我就是这样办的,你这会儿却才有主意,看看,我又把你比下去。”
董大学士不服:“那你还扯上门生?”
“虚虚实实,实实又虚虚不是?”老侯慢慢收起笑容,肃然的出现赞赏:“太子殿下更进益了,这一回虚实玩得漂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