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珠眼睫微闪。
“说也怪事,王妃们,竟然知道大天道观?我邻居对我说过好几回,说算得准。她丢一只鸡也算出来。只是要的银钱多,比街上瞎子贵出十倍去,准是准了,就是出不起。她问我去不去,算什么,可以两家付钱。我说不信,就没去看过。”
宝珠没有说话。
“那道观不知得罪什么人,刑部勒令关门。他们和几家王妃有来往,不知道她们求的是什么,”倪氏在这里一笑:“要我说,不是争宠,就是争家产。”
宝珠不敢轻笑,只做不放心上的淡淡。话全让倪氏说干净,不就是争宠争家产。
“王妃和刑部说不动,不知从哪里打听,这里面有太子府上的人插手,一起来求娘娘。后来说的什么,我家彩菱不再当值,就不知道。”
宝珠对她道辛苦,赏她银子,打发她出去,袁训从房里踱步出来。
袁训和宝珠这对夫妻,在很多事情上夫妻并行,与别人家里的男主外女主内有所变动。袁训也就没有说宝珠打听内宫。
有太后娘家的名声,往这里来说话的人太多。为突出自己,争着说隐私的人也很多。再说倪氏要说的话,是宝珠想要听的。
她若有所思:“可见娘娘要是不过问,也就不能掺和进来。”
袁训坐下,一哂:“她会不过问吗?如今这京里谁见到我敢不客气,大天道观就敢唆使别人往我们家门上烧香。胆子太大,胡嫔的娘家他也见,张贤妃为郡王们说情降成嫔,张大人他也见,我等着呢,正好为我所用,手太长伸到内宫里,不斩还行。”
“娘娘就溅一身血?”
“她呀,迟早要溅上,晚溅也是溅,早溅早知趣。”
宝珠只想到一个人:“柳大人想来能看穿,你跟他矛盾就更深。”袁训双眼对天:“那得我错才行,我错了吗?我不觉得我错。”
“是啊,一片心思为女儿,能有什么错?”宝珠附合一句,觉出来不对。请袁训挑毛病:“我这样说,是不是把我们跟柳老丞相放在一路里?”
袁训斜斜眼角:“他?他要害加寿性命,我没那么毒的心思,不一样。”
没一会儿关安来请,袁训到二门上去见。关安悄声道:“四皇叔有话过来,说太子殿下往中宫去。”袁训板起脸说知道后,道:“去回他,我受了。但一回事归一回事,骗的牡丹年前分一半送来,早送,早结这桩子事。”
关安好笑:“自从骗走牡丹字画,他就不露面,只打发人来,不挤到他面上,说说不见得有用。”但还是去说,四皇叔的家人陪笑,还是那句话:“殿下又出京了。”
关安回书房,想想殿下是这种德性,一个人笑上半天。
……
“这几天睡得可好?”皇后见到太子从来开心。
太子在座中欠欠身子,几天不见,大人气概更足:“睡得好。”笑容温柔,又补上话:“这是加寿的功劳,我只看书会客,别的从来不管。”
皇后心头总有一寒的感觉,但也没有办法。这两个是一处长大,这种分不开的感觉,应该就是书上写的青梅竹马。
“加寿好就好,有时候我担心她太小,”
太子打断:“母后放心,她懂事呢,再说她时常送菜孝敬母后,比同年纪的人老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