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至不易觉察的扁了扁嘴。
那个人和两、三个人便衣行走,一身细布宽袍遮不住他强壮的身材,他的面容好似珠玉熠熠放光,可能是因为让两边的大姑娘小媳妇,甚至出来倒水的大娘都多看几眼,他们才从僻静的巷子里走吧。
袁训!
尚书大人同时出现在这里。
瞬间,柳至有了主意。不管鲁豫是不是往自己这里来的,柳至都得防着他。扭头看向捕头就要吩咐时,捕头也皱眉:“那不是鲁侍郎大人吗?他不懂啊。”
再次自悔失言,用个手把自己嘴巴盖一盖,捕头对柳至苦笑解释:“不是卑职背后说大人们的坏话,而是鲁大人到任那天,太着急熟悉公事,让取卷宗给他看。看过就要往狱里提犯人,蛮勤快,但有些犯人不是他提的。”
柳至忍不住一笑,手把他轻轻一拍:“我信你的话,所以,咱们得变动一下。”两个人嘀咕着交换过数句,捕头翘起拇指:“这主意行!您只管去办,乱起来我就见机行事。老张大嫂和侄女儿要是来得巧,还能进去装扮。”
两个人抽身出来,捕头去交待捕快们。柳至出来的门,正好截在袁训前面。大喝一声:“姓袁的,有人说你前天背后说我来着?”
上去就是一拳。
……
“快走,晚了就落在人后面。”街上秋风不止,但鲁豫心里赶,弄出一额头汗水。看见那街口就在两步开外,又出来一个卖水的牛车,老牛慢悠悠的晃着尾巴,步子不紧不慢,走得那个从容,把鲁豫气得背后衣裳都汗湿
挥舞着马鞭子痛骂:“混蛋!让开,给老爷让开!”两个家人下马帮着赶,也是胡乱骂着贼胚不长眼,赶牛的和老牛全让骂傻住,反而多费功夫才腾出空来。
就要往街口里进,“砰!”
斜次里出来一道黑影,挟风带势的,对着自己的马头横撞而来。鲁豫大惊失色急忙勒马,那马已经受惊,长嘶一声就要避开,一声闷响,那个人重重撞在马头上,马往后就退,险些把鲁豫掀倒。
家人们七手八脚把马拢住,鲁豫定住神思以后,搭眼一看,气不打一处来。他站在大街上怒火满腔:“柳大人!你这是什么意思!”
撞他马的不是别人,正是不久前分开的柳至。
见柳至没有功夫回话,用手背抹嘴唇上的一处,可能是中了拳,白脸儿在日头光下面,有个地方慢慢泛起青来。巷子里急步出来一个更怒气冲天的人,鲁豫一看,这个他也认得。太后的宝贝侄子,忠毅侯袁训是也。
还没有容他叫一声袁大人,准备以官场礼节见礼时,袁训破口大骂在柳至:“大白天的你敢动手,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!”上来提拳就打,柳至身子一让,这一拳在鲁豫鼻子前面过去。
家人忙把鲁驸马往后面扶:“老爷,站远些吧。”鲁豫随他后退,不由得又气又怯。他气的是尚书和侍郎还会当街斗殴。怯的是袁训拳风把他面上刮得生痛。
这一拳要是砸中,还不把老命丧送在这里吗?这两个杀胚……不对啊?这两个杀胚有失官体,这是要弹劾,要连累官职的事情!
鲁豫找出来道理,中气出来许多。看看自己站的地方,在路边的铺子里,是个安全地方。扯嗓子怒斥:“两位大人,不可失了官体,不可啊…。”
一片通红对着他们主仆三个人扬来,饶是鲁豫躲得快,也让砸中。揉着脸看时,见滚着一地的红桔子,刚才砸他的就是一把子桔子。
桔子没能耐自己滚着过来,原先有个竹箩装着,这会儿竹箩在柳至手里舞得虎虎生风,用来抵挡袁训攻势。
卖桔子的小贩欲哭无泪,哭天喊地道:“我的果子哟…。我家里的几张等吃的嘴哟……给银子”愤怒上来,打架的两个又是便衣,鲁驸马叫着官体要紧,乱嘈嘈的,小贩没听清。一手握着他的秤,一手握着他的秤砣,对着两个人的战团就冲。
有个看热闹的人拦住他,小贩不认得他,在他手中就要乱跳乱骂,手心里一暖,有个白生生的东西塞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