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光原本也瞧不起他,一个大茶壶,谁能瞧得上?
但危险当头,人的任何情绪都会放大。恐惧会放大,胆色也放大。
不杀就死。小邹平时勾头缩脑袋,当时却也杀得不错,还和田光你护我、我护你的并肩过,田光引他见的宝珠。
当时宝珠许过他们,没官就给银子。镇南王也许过他们,没官就给银子。经过的都督府兵将们也夸过他们英勇。但事后往上报功劳,什么里正地保都要卡他们。当时厮杀时,这些人却不是出城,就是找地方钻着发哆嗦。
小邹怎么能服?本是跳脚骂娘的,田光没忘记他,说见过二爷,二爷说上达天听,这事情先不要急。宝珠今天用到他,小邹自然侍候。
他面对袁训时,也傲然不称侯爷,而称为“大爷”,以示他是二爷的人,不是官府的人。
对于官府,小邹一流也找麻烦,也让这一回卡功劳伤到心。这要不是二爷丈夫,换个人,只要侯爷不是来嫖院子花银子,估计小邹都不兜搭。
……
一句“见过大爷”,把他市井中人的傲气表露无遗。
……
袁训好笑,温和许多:“你晓事,起来吧。”袖子里取出一张银票给他。
小邹一愣,想上一想道:“小的虽上不得台盘,但不讹银子。”
袁训笑容加深:“这是二爷赏你的!”小邹这才道谢接在手里,袁训又徐徐告诉他:“欠你们的功劳,你心放肚子里,二爷会为你们要到手。”
小邹眼睛里是表示我没有侯爷,我只看到二爷丈夫,但对说话上,侯爷还是更可靠。这就大喜过望,连连点头:“是是,有二爷在,小的们全放心。”
袁训再一点头,就不再理他。
小邹也不闲着,他耳朵贴到门缝里,听着外面动静。没一会儿,他露出笑容来回宝珠:“二爷,您各位可以走了,跟着我来,您放心,后门这一片本就安静,平时接重要客人,要玩又不想露头脸的人,全从这里进来,平时就不许杂人进来,全是小的一个人接送,小的送您们,不会让人看到。”
宝珠起身,要走时,又看房里,道:“等我们走后,有劳你收拾,不让人看出有人进来过才好。”
小邹漫不在乎:“您放心吧,这是口外的客人包红姐儿染香的,他不到冬天不进京,平时这里没有人来,别说您进来坐坐,就是砸了东西,钥匙只我一个人拿着,别人不会知道。”
宝珠听着有趣:“那红姐儿不住这里?”
袁训白她一眼,这种事情还要细问?
小邹回答出来:“二爷您不知道,”在这里忍不住有个哈哈,二爷是个女人,她也没地儿知道。就仔细解释:“好房子只给客人用,客人花了钱不能怠慢,怠慢他下回就再不来。再红的姐儿呢,也不住这里。当红的,房间不错。不当红的,不住柴房已经不错。”
袁训又冲他白眼,暗恨他解释得明白。田光看在眼中,忍笑推一把小邹:“带路,只是啰嗦。”小邹还没有明白过来,乐颠颠的开门带路,如他所说,一路无人,后门已上锁,小邹打开,把二爷一行送出去,自己进去,重新落锁。
…。
门内,他的脚步声听不到以后,宝珠凑到袁训耳朵根子下笑盈盈:“人家没见过,所以见识一回。”
袁训再翻个白眼儿,低声道:“回去和你细细算账,你想知道这个,问我就行!”宝珠溜圆眼睛:“你来过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