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杏花胡同里小酒店,你又去过没有?”
好似一道炸雷劈在萧观头上,这个表面桀骜的贵族子弟再也站立不住,扑通跪坐在地。
在萧观内心里,最担心的一件旧事就是杏花胡同的小酒店。他曾在那里纵情谈论,那是他才聚集混混们玩打仗的第二年,让太子党们约束很不痛快,打完了就跑去那里议论太子殿下不好。
太子党是殿下的人,小王爷怪的自然是太子殿下。
那酒店太小,外地人开的,小王爷谅没有人敢传话,他们也够不着殿下去说。又同坐的人全是让太子党打过的,小王爷一起头,仗着酒劲都说过太子殿下不好,小王爷说的还算克制,他到底念过书学过道理。混混们说话难听又侮辱,小王爷也谅他们没有人敢传出去,传出去他们自己说的更难听,获罪还得小王爷搭救,生死在萧观手里。
后来就不去说,是有个幕僚跟小王爷去喝过一回酒,听到,幕僚们一商议,和小王爷认真谈过一回话,萧观明了严重性,索性再不去那酒店。
表面上看这事随风而逝,但当事者一天天担当重任时,就更明了这件事的严重性。今天皇帝当面问出,虽然他没有生气口吻,萧观也魂飞魄散。
这个看似无法无天的贵公子,骨子里离不开的还是阶级思想。
正要结结巴巴的请罪,皇帝淡淡又道:“楚宗南将军,有他的长处。”又一道雷劈下来,萧观大彻大悟,他的身边有奸细。
楚宗南是军中普通一个将军,出身贫寒,也不会巴结上司。打仗呢,不是特出色,是军中普通将军中的一员。
萧观和太子党们打下石头城后,再用普通将军们不顺手,背后挑剔过几句,梁山王知道后,帮儿子解开:“人才能有几个?大军数十万,你只要人才一流,试问你还能打赢哪一仗,”把萧观心思扭过来,但这议论是已说出去。
萧观觉得里衣湿哒哒,冷汗像是出得足够。脑海里火药爆炸似的拼命问自己,谁是内奸,谁是内奸,谁是……
“起来吧,”皇帝笑意盎然,看着萧观狼狈地起身,叮咛似地道:“以后办事要谨慎呐!”
“是是,”萧观把个大脑袋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。
“你这一去,是重任在肩,也是你能担当,才给你这担当。”
听上去这是夸赞,萧观正要谦辞几句,皇帝话风一转:“我的人,我收回来。”萧观蒙住,顺着皇帝手势去看,见他抬手一招,宫门外走出一个人。
这个人不管身姿面容,脚步衣裳,无一不是萧观闭着眼睛也能认得出的。
小王爷惊恐的瞪大眼睛。
王千金!
是他!
……
月光幽暗,照在两人两马上。小王爷深一脚浅一脚走着,长街上已无行人,也就无人诧异于他面上的落魄,只有明月和还跟着的白不是惴惴不安。
月光幽幽,乌云不时遮住,像极白不是的缩头缩脑。
“小爷,”他不时地问:“您不上马吗?咱们不回府吗?您要走到什么时候?”
从宫里出来,萧观就这模样。白不是先时还问王千金也进去,怎么不出来,小王爷回他一脸惨白,白不是吓得不敢问,随萧观走,从长街走到二道街,遇到死胡同才回来,不然看样子,他能走到京外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