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见到加寿等人全愣住,几个皇孙们对加寿看过去,加寿不去,他们自然也不去。瑞庆殿下又面无表情,却不给加寿任何暗示。
母后早说过,加寿过了五周岁,就要学会遇事自己去考虑。自然她小她想不全,但还有中宫不是吗?
早早的培养,是在这个年纪。公主和加寿一样大的年纪,也是这样过来。所以爱往袁家去和宝珠玩,和红花拌嘴,是袁家太轻松不过。
加寿也没有看公主,她自己就能回答。加寿在宫里讨钱不是一天两天,这种逾越的事情不是头回遇到。加寿屈膝行了个礼,脆生生道:“多谢,只是收得足够,明年再讨不迟。”
欧阳容愕然在当地,耳朵里像能听到“嗤”笑声,耳朵尖着,告诉自己听错了,这孩子不懂事,不会有人笑话我,“嗤嗤嗤,”笑声真的出来。太子府上别的姬妾们讥诮上来:“也没照照镜子,”
欧阳容顿时知道自己办错了事,她头一回来,以为是见人就要钱,她早早准备了钱。这就张着的手缩不回去,僵在半空中,殿中温暖,手也着北风似的寒冷见骨。
这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,在旧年也有别人要给加寿钱,加寿也不会要的。寿姑娘不是什么人的钱都要,公主的钱是一定要分,老侯的钱是一定要讨到足够,太子妃的钱,都是中宫发了话才收,因为这个人以前不给。
欧阳容自己难堪,太子妃勾起笑容,加寿早带着人向瑞庆殿下讨来她的大红包,宫女太监们抱着,一堆人欢呼着找地方去分钱。
老太太也好,袁夫人也好,宝珠也好,都没把这事放心上。中宫更不当一回事情,每年都有碰钉子的,碰过了她自己想去。
中宫徐徐出声,吩咐酒宴开始,一排歌舞袅袅而来……
……。
福王徐步雪中,在一家人门首站住。满眼大红春联喜色斗方儿皆化作他眼中的大红旌旗,是他登基欢呼拥戴的骄傲。
他走进这家门里时,就凝重身姿,飞扬气势腾出。
守门的家人一愣:“老爷眼生,不常来吧?”
“叫朱有德来见我。”
家人眯眯眼:“老爷说的是谁?”满脸的糊涂,眼角使劲儿抽搐好几下,把福王气乐:“叫你家主人出来,告诉他三角梅下的故人到了。”
“那好吧,这三十晚上您上门,只能是要紧事情,您老先候着,我这就去回。”家人小跑着,从满院的三角梅下面跑过,暗想主人最喜爱三角梅,这来的客人一定是早认得的。
窗户外回话,里面的人披衣就出来,急切满面:“他真的这样说?”
家人哈哈腰:“肯定没听错。”
见自己家主朱老爷趿拉着鞋就出来,房中奶奶骂:“怕雪冻不坏你?”朱老爷也不管,飞快跑出去。
见大门外站着一个人,几十年没有见,他面容改变很多。但鼻子和眼睛还是他,酱鸭也是鸭,朱有德涕泪交加跪下来:“殿,”只称呼一个字,警惕地左右看看,也不说话,起来握住福王手带进门,“砰砰”,把门原样关上,又向门内往外张望过,吁一口气,重新跪下:“殿下,您还活着?”
“废话!这不是我站在面前。”福王来前存着试他的心思下去一半,但他谨慎是对的,福王也要谨慎,低声急促地道:“可还记得当年三角梅下的救命之恩!可还记得当年给你送的药……”
朱有德心底谨慎的一丝疑心也去掉。
伤药有很多,但给他送的那一味并不是伤者都会用。
家人随后赶来,就见到自家老爷重重在叩头,门内是青石板地,冬天冻得邦邦硬,叩一下一声响,家人听愣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