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通的训斥:“干活去!他娘的项城郡王真没种,阵前竟然能哗变!您赶紧去靖和郡王那里帮葛通,别让靖和郡王那里又哗变。这兵,真让人心疼!”
他只是来相见的,并不是今晚和小王爷一处扎营。这就打马离开,身后萧观怒极的嗓音:“我是要养你家女儿,现在就养着,这样倒不行!”
蒋德关安马上笑得前仰后合,袁训只装听不到。两耳全是风声,当小王爷是风声好了。你说我生得好,我却每次让你膈应到。你家儿子越长越像你,这亲事咱能反悔吗?
袁训逃也似的离开这里,再也不想多看小王爷那大宽脸,看多了等下睡不着。
……
战场上如火如荼起来,边城内也针尖对上麦芒。
这是一个晚上,余伯南走到红灯笼里。才是四月初天气不热,这里也凉爽盖在河边儿上,脂粉味儿夹着汗味儿也全出来。
嗅了嗅,余伯南庆幸自己有个遮面的尘纱,把这骄奢淫逸可污一切清白的味道似有隔开。
“爷来了,”两个迎门的风尘女子娇滴滴上来,对余伯南大晚上的还帽子上有纱不奇怪。早就几天就看习惯的她们,蹲了蹲身子,引着余伯南一行往厅里去。
这是当地最出名的青楼,此时正是掌灯过后,客人们渐多出来,还是有人对余伯南一行表示奇怪。
见他们往最贵的单独花厅上去,有人问道:“这么大派头是谁?”
“听说姓袁,”
“哪个姓袁的?大同袁家倒是近来生意颇大,越来越有名气。”
“袁家是和邹家搭伙,好些生意邹家肯带上他家。这个姓袁的,你看他带的人全精干,说不好是袁二爷吧?”
“哈哈,你说话真真可笑,袁二爷会来嫖院子吗?”
议论声中,余伯南泰然自若随带路的人步入花厅。他落座,随同的十数个青衣短打随从侍立厅外,鹰鹫般的眸子四下里盯着,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。
这气派已经是这里开业以来最大的一个,也难怪别人要起疑心。余伯南要的,也正是别人起疑心。
问他的姓,姓袁!
从哪里来,随意!
钱撒得欢快,不睡姑娘们,只求乐子,上上下下都巴着他来。
福王在暗处,一个能看到这厅上的梨树下,和前几天一样安静地寻思端详。
见歌伎们进去,舞伎们进去,琵琶箫管声起来,珠圆玉润的歌喉和前几天一样,远不如这位袁爷固定帽子用的簪子来得动人。
簪上镶七宝,有翡翠和珍珠等等,是个很珍贵的东西。这珍贵的东西福王都不舍得用,但这一位呢,拿簪子用以和曲子,听到很满意时,他就用簪子轻敲面前的几面,不管不顾那名家制成的簪子是不是受到损坏。
那簪子可经不起这样的敲,福王冒出一身冷汗,走出看热闹的人堆,毅然的往厅上走去。那是他亡妻的嫁妆,是他在外面时唯一的信物之一,他怎么能看着那人不放在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