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氏忍住笑,又是心疼宝珠,又是心疼袁怀瑜:“让你不疼我们,只疼弟弟去了,好了,你也出了气,快松开母亲吧。”
这里袁怀瑜还没有松开,那边袁怀璞格格又笑出来,“格格,”这不愧是双胞胎,袁怀瑜继续笑着,把母亲耳朵更揪得紧。
卫氏说了一堆的好话:“听见了的,明天就先抱你,只抱你一个,”才哄得袁怀瑜松开手,其实他现在能不能听得清还是个问题,就是听到,也只是心灵上的感应。但揪得宝珠嘟了嘴儿,对着咧嘴笑看笑话似的二儿子抱怨。
“母亲容易吗?抱到你们睡觉可不容易。在京里,你们见天儿进宫去了,哪里能陪母亲?”
卫氏揭她的短儿:“那时候,你心里也只有寿姐儿lt;script type=quot;text/javascriptquot;gt;reads();lt;/scriptgt;。”
“总算咱们回来了,总算带着你们睡,还要欺负我,”宝珠对着不懂事的儿子扮个委屈。
卫氏又揭她的短儿:“就这你心里只有寿姐儿。”
“这都不许闹了,全乖乖睡着,”
卫氏又笑:“睡你旁边,你也只想寿姐儿。”
“奶妈,”宝珠撒娇:“人家哄儿子呢,人家也不能不想加寿。”再悻悻然:“加寿一定不想我,”
卫氏笑眯眯:“所以我提醒你,这会儿只想两个哥儿吧,等回京去再多疼寿姐儿不迟。你看看你,哥儿们看不到先不论,我白天听到的,我就为哥儿们鸣不平。”
宝珠眨眼睛:“我又怎么了?”
“让腌鸡腌鹅,话说多了,给寿姐儿这句你就不能不说?过了年哥儿们就会吃肉了,他们难道不吃?”卫氏今天是存心来打抱不平的模样。
宝珠皱起鼻子,笑出淘气模样:“等我回京去,告诉寿姐儿,让她对着你哭。对了,拿一脑袋辫子顶你。”
“那敢情是好,”卫氏呵呵笑了,想到加寿回来算账的可爱劲儿。
看看怀中,袁怀瑜就要睡着,放慢语声:“我是说,疼眼面前的吧,总想寿姐儿,总想小爷,总想着那府里,你也得空儿想想自己,多疼疼你自己。就没有身子,你就不疼自己个儿了吗?”
这就是卫氏这几天不放心丫头侍候,一定要跟着宝珠后面,她好有空儿就絮叨话。袁夫人后面有个忠婆,走哪儿跟哪儿。宝珠后面原本是红花,但红花现在升大管事的,家里又有客人住,还有红花自己的客人,大管事顾不上贴身跟着奶奶,丫头们又没有上来的,卫氏就担当这一角儿。
谁不要关心呢?有时候关心就像一角红烛,话虽少,却能照亮满屋子。
宝珠的心这就满当当,轻咬住嘴唇:“我知道呢,不用总说。再说,也想想你自己。给妈妈的补药,让人该熬就熬出来,不要担心钱,”
“你有钱,我知道,但你有钱也不能乱抛洒。那府里难道没有钱?我不是让你不管他们,但也有个度不是?夫人是个不在意的,家交给你,不要乱花钱,”
宝珠止了话题微笑,不管说什么,卫氏都能扯到宝珠身上。这就是老家人的好处,处得久了,好似家人。
但话说不管什么人处得久了,都有家人味道。哪怕是互相有意见呢,味道虽不足,也是有点儿的。
絮叨中间,袁怀瑜和袁怀璞睡着,卫氏放他们到宝珠床里,小心的隔开,免得夜里起来有踢到宝珠的可能。
又给宝珠掖掖衣角,才出去让人取床榻来,城里宅子房子深,宝珠床前睡下卫氏,又睡下两个当值奶妈。
丫头们听到里面睡了,在外面噘嘴调皮:“这个妈妈,又上去献的是什么殷勤,她奶大奶奶,可以当老太太了,偏是不睡,和咱们抢差使。”
抱怨着,也不能奈何,大家睡下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