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妹妹,”谢氏飞红面庞,细声细语:“这一家子人,总要是麻烦你,害我睡不着,我要过来,是我在想,如果没有你在家,可怎么办?”
宝珠故意曲解:“像是我回来山西,家里就有事儿?”
谢氏飞睨她,笑吟吟:“你知道我没有这意思,不过你既然说到,我说个笑话给你听,”宝珠颔首。
“去年你往京里,年底分帐呢。按父亲说的,是作九份儿。你的那一份儿,自然就没有人敢争,但我们这八份儿,可以就争得欢。”谢氏淡漠上来。
“哦?”宝珠露出听故事的兴趣。
“四弟妹和五弟妹联手,说四爷五爷在家,两位公子既然在家,也有操劳。这是当然,难道有事他们装瞧不见?两位弟妹说多出力的,又没有别的爷们战场上有军功,自有进项,难道,我们不多分点儿吗?”
宝珠笑容加深。
这对宝珠来说,对大宅门住着,哪怕没有妯娌,却要有亲戚的人来说,都不陌生,也不稀奇,年年节节会有,今年处置完,明年还会有,犹如春风催春草,有时自会生。
“别人怎么肯?不肯就争执。姨娘们听到,也夹在里面吵。两位弟妹,算她们是个寡不敌众吧,也就败退下来。”
宝珠含笑lt;script type=quot;text/javascriptquot;gt;reads();lt;/scriptgt;。
“这事儿过去,又到端午,田庄子上孝敬来东西,你早有信来,说你不回来过节,你的那份儿东西不要了。这就又争上来,八弟妹联合起二弟妹三弟妹,说谁辛苦的多,谁就应该多分。倒不单指你那一份儿的东西,是指所有的。”
谢氏叹道:“幸好有母亲出面,把这事情平息下去。”
宝珠打趣道:“那我要留心了,以后两个儿子长大,可不许他们出这样的事情。”
“这一家子人,我总算看明白。”谢氏没有责怪谁的意思,悠悠然地神气:“就得有一个人出来,把大家往一处的拢。”对宝珠嫣然一笑:“弟妹,你出面这事做得对,我想来对你说,你要我做什么,我全依着你。”
宝珠略带诧异,狐疑地问:“谁又说出来不好听的话,你就直接对我说,我不怕难听话,也不会和她去计较。”
“谁敢说你?”谢氏反问的笑:“五弟妹病在床上,不能起来。四弟妹如今求你还来不及,别的弟妹们,你当她们真的埋怨你多管事情?她们也自想想,有事情怕还要求到你。”带句取笑出来:“谁让你的加寿,如今养在宫里,是个大红人儿。”
“这倒是。”宝珠煞有介事。
寻思一下,谢氏倒是求全的心思。宝珠也有倾诉的心肠。
略为思忖,宝珠柔声道:“大嫂,你让我安心,我也安安你的心。”谢氏眸子微张:“你说。”
“你看我这房子,有床有榻有几有地面,帘子上绣少一针儿绣花,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协调,我们的家啊,就是这样。”
宝珠嫣然:“舅母虽不管事,也算是个地面吧,哪怕她是个揉和各处往一处去的浆子呢,缺少不得。”
短短的开头,谢氏早听入了神。
“嫂嫂们呢,有的是那玲珑玉瓶,有的是那富丽的座屏,有的是那威风的屏风。屏风能挡风,座屏是主人好品味,玉瓶又能赏玩,这房里才完整一层。”
香炉里香,袅袅伴着宝珠的话音。
“姨娘们,也许是个笨家什吧,也许是个高几,也许是个描金箱子,已经在家里的了,都缺少不得。又有孩子们,是那生机盎然,冬天吐香的梅花,到春天又是春花满园,总是满满的,让家里不空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