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一个美貌的妇人,满面银发,鹤发却又容貌年青,双手负在后面,笑吟吟中透出亲切——这是天生就这样——正望向自己。
袁夫人独自面对他没生出过多的恐惧,家人却惧怕的跳起,紧张的东张西望,见外面有喊杀声过来,近处却没有脚步声,不会再有别人。静室暗居的,只有自己一男,和对方一个妇人。
家人恶狠狠:“要你管!你是谁!”
对面的妇人面带轻松,和他相比是自如的多了去:“看你衣着,是府中的家人才是?看你敢往这里乱闯,显然是进府不久,不知道这里是不能乱闯,又或者知道为了钱财一定要闯进来!既然如此,你也拿了东西,拿上一些够你逃离此地的,这就离开这里吧!”
她侃侃教训,家人恼羞成怒。
他是才进国公府没多久的家人,因有一个远亲在这里当差,远路来投奔,一直只在二门外面侍候,二门里面是什么样子,平时就是扫地洒水出荷花池子里的淤泥都轮不到他,但闲下无事,听能进来做活的家人吹起二门里的景致,那叫天上人间绝无仅有,早就心痒痒的,平时无事只是打听。
又问:“家里哪一处最有钱?”
回话的人故意惹他着急:“自然是那一处呗,能进二门进不了那处院子,”回话的人其实是欺负他,欺负他进不来,欺负他在家里没体面,意思你以后就是能进二门,老姑奶奶的旧闺房也不是你博得信任就能来走走的。
这深宅大院的地方,体面与体面也有不同。
年青家人暗记心中,也认定这个院子最有钱。如果不是放钱的,怎么问过许多人,像他的亲戚,听到他问就吹胡子瞪眼睛:“那不是你能问的地方,快休问!”
总是放钱放宝贝的地方,才这样的不许人打听吧。
今天外面大乱,国公府也进了混混。国公府招眼,混在内城的奸细先奔往这里,想弄几个人质要胁人。
幸好国公府自有府兵,又组织起家人抵抗,上下人等还尚能完全。这一个年青家人,他见有异邦人入侵,他是才到这里没多久,没见识过外敌攻城的凶险,以为这就是亡了城,以为大势已去,脚底抹油走为最好,抛下别人,临走前来大捞一笔,就出现在这里。
见袁夫人把他来历说得清楚,年青家人凶心上来。为怕以后有麻烦,不能留着这人。挽着袖子,歪斜起眼角:“找死是不是?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狱无门你偏闯来,你装看不见也就算了,还敢打搅大爷我。”
对着袁夫人就扑过来。
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女人侧身避开,从他手臂下面钻出。不待他转身子,背后剧痛传来。
“扑通!”
倒地后,才看到这柔弱的女人,她柔弱的手臂上举着一把柔弱的剑。
那剑细细长长的,似道银光,弱的随时可以拧断的白藕节,最细的那种。
然后他没了气息。
袁夫人收剑入鞘,淡淡道:“亏你还在这里当差,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吗?辅国公府,镇守边陲,岂是你能小瞧的!”
她是父母手中的娇女,幼年的时候就会三招又两式。辅国公的女儿遇到敌情,大叫救命啊让人追着到处跑,这可不是她的风格,也不是国公府的风格。
小的时候就学过,冲锋陷阵有难度,杀个把人却不在话下。虽久而不动,旧时学过还在脑海中,还有她手中有个好武器。
袁夫人再也没有看倒地的家人一眼,走向房门,听了听外面的动静,打开房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