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子妃恼的头发没有整就过来,衣上还有血,杀气腾腾不次于袁将军。
沉着脸:“兄弟。”
她从上船,就这么称呼袁训,这不是她丈夫信中说过认下的弟弟。
袁训陪笑:“在。”
“怎么还和他们话多!哪有话说!全锁了,这是哪个省,送去给省里官员,就说他们私通盗匪,全宰了!”世子妃也是有姿色的美人儿,就是略胖。但此时气头上说话,这是母大虫到来。
官员公差全就地叩头,甲板下面是虚空的,这就扑通乱响。
邻近船上也不敢睡,有看热闹的,有担心袁将军要算账的。大船高,他们看不到跪下来的人动静,却听到扑通扑通,有吓得腿一软,瘫坐到地上,吃吃道:“杀人了,杀……”
还以为是脑袋掉了扑通扑通。
世子妃是气话,袁训不能真的听从。他已有弹劾官员的心,这是必弹劾的,但公差们却是盲从。
他可以把为首的尽情拿了,却犯不着把此处所有差人尽情治罪。袁训有权,也有理由这样做,上官犯罪,胁从的人同来的人可免可不免,但这样一来,强横名声也就出去。
袁训可以和柳家有强横名声,但并不是不处处考虑。
忙道:“世子妃息怒,这里事情还没料理清楚,追的人还没有回来。请先去歇息,等明天,该问罪的是一定要问罪的。”
当官的糊涂至此,以贼当官,识破太晚,那是肯定不能放过。
世子妃这才带着余怒回船,边走边道:“打官司,我好好的和你们打官司!”世子妃现在恼的,你和我打什么,我都和你打到底。
这倒霉的留下来的官员,没让福王掳走,一样在这里吓个半死。世子妃在时,男对女,下对上,不敢看她。数着她的脚步过了跳板,官员扑到袁训脚下,揪住他的衣角放声大哭:“袁将军,卑职实在是冤枉啊!”
男人泪弹,也是让逼到尽头。袁训一面鄙夷,一面也能察觉他丢官必然不易,但不和他追究,又和谁追究。
掸开衣角,把官员丢下,袁训阴沉着脸:“认了吧!这事儿你是跑不掉的!治下出这样的大事,袭击官船,你自己想想,这是什么罪名!”
“大人,您高抬贵手,大人,您看得清楚,您手上抬一抬,就是我全家老小的性命……”
袁训听不下去,又想去看儿子,抬腿往船舱里走。万大同拦住官员,万掌柜的在红花面前垂头丧气,这就有了出气的地方,骂道:“贼你都看不清楚,你还当什么官!”
袁训走去看儿子,又去看宝珠。帘子才动,宝珠仰面,柔和璀璨的眸子望过来,袁训一摔帘子就走。
他累了,可不想再听自家柔弱的宝珠说些什么。宝珠在袁训的心里,永远是柔弱的。天底下再男弱女强,但深爱之下,当丈夫的永远都有保护欲,何况这一对夫妻是男的更强。
“哎,不说点儿什么?”宝珠看他横眉瞪目,不放心追出去。
袁训不回身子,就地儿脸朝着外面,冷声道:“你别劝我!”
身后传来宝珠的好笑声:“我没有劝你不是,”她慢慢走近:“我知道你气,不是要打,就是要杀,我难道不气,我没有劝你的心,你放心吧,”
见袁训袖子撸起,还是刚才打架的衣着,给他放下来,宝珠柔声道:“但是,你也别再气了是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