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看王妃这劲头儿,让人疑心当年她的婆婆也曾这样对过她。
世子妃好在憨厚,不是掌珠那样心思多的人,没有多想不生儿子怎么办这话,让婆婆怂的也落泪,抽泣道:“母亲放心,我也想有孩子啊。”
手上一空,王妃把她抛下,似乎得着媳妇的真心话,她的人就可以此时不管。颠颠儿的出去叫管家:“收拾箱笼,准备路菜,取好布料出来做衣裳,选跟的人,”
一个没有少说。
世子妃比王妃清醒,啼笑皆非出来:“母亲先别嚷,咱们还坐下商议,我去可以,要我等到生孩子也可以,只是我住哪儿,先给我找个住的地方吧lt;script type=quot;text/javascriptquot;gt;reads();lt;/scriptgt;。”问道:“公公常年不回来,在那里总有个下处,母亲可先去信让他们收拾来,我到了也就方便,以后您盼孙子,不怪我随身侍候,我住上三五年的,不得儿子不回来也可以。”
梁山王妃顿时就蔫。
以世子妃想王爷几年不见得回来一趟,在那里自然有服侍的人,姨娘是什么品性,一个人难免为大,世子妃是个性憨的人,也能想到这一条,是她出身镇南王府,是个有妻妾的地方。婆媳说话,都忘记一件事情。世子妃的生母,镇南王妃病重在床,当女儿的哪能走开。
王妃蔫蔫的,却还是第二个才想到她的亲家母病重,她先蔫的,是世子妃的话。
“唉,”唤着世子妃重回去坐下,刚才的精神没有一半。王妃强笑,先把亲家母想起来:“我把你母亲忘记。”
都说镇南王妃过不了夏天,但因为公主的亲事在她家,凡是亲戚又都盼她撑过夏天,宫里更是奇药异方不断,几个太医川流不息每天去看。
世子妃就道:“母亲想来无事,昨天我看她,还能喝下半碗粥。”催着婆婆:“您都说了,何不对我说个明白,您的话我越想越对,要有孩子就得我去,明天我去告诉父亲母亲,问问他们的意思,也让母亲把病撑过去,也许有我在外面她挂念,系得她还真的能熬过这关。”
憨憨地一笑:“也许让我去也不一定。要是让我去了,今天就把边城那里,该交待的告诉我。”
梁山王妃就说起来:“提起来你公公在外面,也是伤心事一件。他年青离京,和我成亲没呆足假期就走,我为求子,只能撵去看他。你说边城有房子,何曾有过。”
“那公公和我丈夫他们不打仗时,住在哪里?”世子妃惊讶。
“几位王爷里面,皇上独对咱们家信任。你公公也知君恩,几十年里回家的日子十只手指数,用不完。不打仗,他们就住军营里练兵,我知道你的意思,是说那里有缝缝补补的人,何曾有过?全是老兵补,全是家人们缝。”
厅上摆着玛瑙碗琉璃盏名贵家什,但来源从没有这么清晰的在世子妃面前走过。世子妃不知说什么好,以她锦衣玉食的日子来推想梁山王父子住在军营里,跟住马棚差不多,干巴巴地无法子劝,还是想到自己身上:“母亲,我去也住那里吗?”
那里可全是男人,世子妃这话没说出来。
“我是去过的,也曾想过置个宅子。你公公让我不要置办,说他只有一个家,就是我在这里,就是他的家。而且,”梁山王妃往厅外看看,低下嗓音告诉媳妇:“办下宅子就要有侍候的人,有侍候的人就难免让皇上生疑,又办一个家。你也知道除去各地方兵马,京都护卫以外,兵权几全在你公公手中,他这也是去疑心不是,我明白了,就不想办宅子心思,当年借住的辅国公府,你呢,现放着亲家袁家,索性的,我把你托给袁将军夫人,她怎么样,你就怎么样,她吃什么,你就吃什么,”
当祖母的为求孙子,犯痴病不少见。
梁山王妃凝住一朵笑容在嘴角:“一生两个大胖小子,那里水土一定养人。”
“咚咚咚!”
厅外传来皇城中更鼓声,把梁山王妃从话中惊醒lt;script type=quot;text/javascriptquot;gt;reads();lt;/scriptgt;。见媳妇认真在听,她苦笑:“这是我想的,还是算了吧,明儿去看你母亲的病,你早睡吧,我也早睡。”
世子妃送她回去,总觉得她的背影有佝偻,就更把婆婆的话存在心里。第二天婆媳去探病,梁山王妃和镇南王妃说话,世子妃单独去找她的父亲镇南王,把婆婆的话说出来,镇南王却是愿意的,但想到妻子重病,不敢轻易让儿女离开,有怕最后一面见不到的意思,就让女儿等候,说晚上和妻子商议。
当晚,就急急唤梁山王府世子妃回来。灯烛下,镇南王妃面色蜡黄,却告诉女儿:“没有儿子你可怎么行?不是我病了,去年就有打发你去看小王爷的心思。既然你婆婆提出来,又考虑周到,还有袁家可以同路去同住照应,我的孩子,你别管我,只管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