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悄声抱怨着,但控制不住的,嘴角微微上扬,还是有了笑容。
叫声奶妈:“您先到厨房里去,帮我挑捡下菜,我就来,汤我来煮。”卫氏笑着去了,也要说一句:“等小爷回来,要说说他才是,这有伤,不能挣命。”
宝珠扁扁嘴儿:“可不是这样的说。”沿着走廊,又来看红花。
刚才主仆相见,抱头痛哭。宝珠噙泪说上一句:“没有你红花,以后让我的日子怎么过才好?”更引得红花大哭不止,是奶妈等人劝下来,又有袁训随后回来,才把宝珠的泪珠给劝回来。
这会儿袁训不在,看红花就成最重要的事。
青色绣虫草的帐子里,红花看似睡着,宝珠给她掖过被角,悄走出去煮汤,在她走后,红花叹息一声睁开眼睛。
从回家后贯穿红花脑海中的,就是一句话。丢死人了?全家的人都看到了。她是万大同背回来的,这就丢死人,一直丢到现在,还没有把这心思丢光。
双手捂脸,素来是嘴上不让人的红花姑娘,觉得哭都没有眼泪。
……
暮色似铺天盖地的昏鸦,在华灯初上间悄悄溜走。长街上沿着店铺亮起来的灯盏里,数客栈亮的最灿人心。
晚风中拂动的幌子,昭示的这里有热水,这里有迎人笑面,还有能洗去风尘的喧闹,是驱赶那个叫“孤单旅程”的良药。
“小二,再来壶酒,”热闹声中,酒香满面,菜香扑来。再寂寥的行人到了这里,都会有家的感觉。
龙五公子也不例外。
对着一堆不认识的人,反而像坐在家人中间,这个人要么是没有家过,要么就是有家也和没有差不多。
龙五推敲自己的心思,生出苦笑。还真是这样,就在他的母亲还在的时候,龙五有母亲,又有同胞的兄长,但在国公府里,也从不认为圆满。
和宝珠一开始对国公有看法,认为国公府里的事情与国公有关一样,龙五最早也是对父亲有看法。
龙氏兄弟和袁训不好,自己兄弟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事情总是这样,一个人处事的公正,并不仅仅是对外人,公正会成为习惯。一个人的种种坏习惯,对外人用成习惯,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会惯性用上。
龙五自己的母亲是姨娘,他可以漠视家中妻妾颠倒,却不能漠视兄弟间的明争暗斗。你刚因书背的好,从父亲那里得个玩的,随后就一堆兄弟包括姐妹全上去,跟着要东西,这不是别格还是什么?
是个孩子也会想,为什么要和我争呢?
再大几岁,又想,父亲怎么不管呢?
再大几岁,就清楚父亲原来并不想管,他管不过来。每个兄弟后面,都有郡王们若有若无的接触,龙五的想法又改变,这些人怎么这么坏呢?
这就怪上皇帝不管,皇帝是一国之主,全怪他lt;script type=quot;text/javascriptquot;gt;reads();lt;/scriptgt;。
多年激愤,让龙五对愤世的话最入耳朵。但他念书的时候,一样喜欢书中心境平和的境界。然后回到现实当中,继续去激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