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五娘从林中走出来,她失去一个手臂,又不是当家人的料,宝珠让她教孩子们习武。五娘不认得袁训,见好一匹黄马上面,青年面有路尘,却精神饱满,灿若明珠,让人观之忘俗。
这是战马!
那马透着凶猛眼神,又面对许多人也若无其事,自在喷着响鼻,仰面傲气天然自生。和普通的座骑相比,多着一份儿狂野,似撒开笼头就能跑到天边儿去。
辛五娘家以前就是养马卖,她有这份眼力。
暗吃一惊,心想这个人是谁。再看他时,见他身高如泰山压顶,便衣下鼓囊囊的身材,无不绷出劲力。
左侧腰间是长剑,右侧腰间是短匕。
马鞍桥上,挂着长刀,还有一副铁链连接的三截棍。辛五娘眼界好,她以前当过贼也当过混混,一眼看出三截棍上都有卡槽,只要连上,就是根齐眉短棍。
这个人赶个路,带这么多的凶器还不算。他的背后,还负着铜铁铸造成的一张重弩。
哪怕他生得再俊,鼻子高挺,眸光如水。辛五娘也手心暗攥,认定袁训不是大盗,就是猛贼。
寻常的人赶路,哪有带这么多杀人利器的?
秋天日光明丽,从他的长刀上反射出光。那光透着血色,这是喝饱了血的东西。还有他的铁棍,坠得他腰带往下垂,这份量敲人一下,决不是肿个包那么简单。
更让辛五娘提防的,是袁训背着的重弩。这种弓发出的箭,大多重量过于普通箭的几倍。而这条路的尽头,是袁家小镇。
辛五娘都想问一句:“寻常走路的人,你背着这种弓箭,是随时打算破哪个山寨?”
“这位大嫂,袁二爷在家吗?”袁训就要到家门,索性和妻子开起玩笑来。
辛五娘眸子更紧,奶奶最近在江湖上有名声,虽然绿林中骂袁二是官府的狗腿子,但也都不敢小瞧二爷lt;script type=quot;text/javascriptquot;gt;reads();lt;/scriptgt;。
这是来寻仇的吧?辛五娘居然这样想。
在江湖上一旦有名声,没有原因的也有人来比试。而英雄贴那天抓走的人,有亲戚有朋友有妻子有儿女,来寻二爷报仇也在推敲之中。
五娘悄悄的,对着还在练兵的小子们打个手势。她的儿子,那个少年叫天豹,不动声色把孩子们全集中到母亲身后,一起虎视眈眈盯紧袁训。
袁训暗暗好笑,这是拿着袁大爷不当回事。他轻松地摇摇马缰,有不长眼和袁大爷交手的,大爷教教你。
……
“敢问,这位爷是往哪儿去啊?”辛五娘面色紧绷。
袁训漫不经心,打算让她一直想错下去:“听说袁二爷最近有名声,我远道来的,让他出来,我要见见他。”
“您贵姓大名呢?我们也好通报不是。”辛五娘霜冷寒冬般语声。
在这个时候,袁训还没有回话,后面追上来蒋德和关安。他们是过大同府的时候,填写路条什么的落在后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