辅国公的一声哼,让国公夫人以为他还在生气。
国公夫人由不得的出了声,也就出来。
在离国公几步远站住,国公夫人在辅国公面上看看,不用他问,自己先解释:“说你喝酒到半夜,我来看看,”
“我跟着你的,你不要生气,我怕你还为孩子们生气,”
“你放心,老八不会惹你生气,不会再了,我才问过他,他说他知道了,”
辅国公一言不发,最近抚他的长须,也任由北风吹得飘落,只把双手背后不去照管。
他知道她为关心而来,也无话同她去说。
说什么呢?都知道宽恕是极高极深的境界,但原谅别人并不容易,视其情节,国公也不例外。
但他也没有撵国公夫人走,辅国公惊奇的发现,他以前不能面对和接受的事情,他今天似全能看进眼中。
好心情,果然能改变很多。
他静静的听着,没有表情,也没有深思。
风呼呼如工匠手中刻刀,把国公常年习武伟岸身躯在衣内雕出。夜的黑暗,把岁月在他面上的痕迹尽皆抹去,他仿佛还是当年那个英挺的年青人,让国公夫人动心的那个人。
辅国公夫人这就满足了。
这满足把她几十年受到的惩罚尽数填平。
让她素日心中的焦虑全得到安抚。
她虽留恋,也因早就不习惯单独面对丈夫,而生出离开的心。临走前,揉着衣带,低低再道:“早睡吧,这不是阿训和宝珠回来,你也能宽心思不是?凡事儿不好,还有他们呢。”
轻施一礼,扭过身子往她住处而去。
这样的一个小插曲,让辅国公独自赏风雪的心情总受到些许改变。他在风中又行走几步,哧哧笑出两声。
他没有原谅妻子,在此时也毫不怜惜于她。他只是由妻子的话而想到晚上席面之上,儿子们的话。
“恭喜有个好弟妹,”
随后又有龙怀城说过的那句:“我们家再没有规矩,我家弟妹不答应。”
辅国公好笑,晚上吃酒他还认为儿子们是不想正面恭喜袁训,所以胡扯。现在看来,这话倒有道理。
果然是,恭喜有个好外甥媳妇,把当舅父的家也要管得服服帖帖才行。
舅父打个哈欠,这媳妇娶的,哎,这不是我做的大媒吗?
当舅父的欣欣然,享受她一点儿好处,也本应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