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舅老爷亲口说的。”
“那是舅父疼爱,我呀,急流勇退正是时候。年底分我钱就行,这里有八位嫂嫂,我还是别来指手划脚到最后惹人生厌的好。”宝珠妙目流盼,扑哧一笑。
红花噘上半天的嘴,咱们不管事吗?最后转为欢喜,对宝珠敬佩上来:“奶奶说得有道理。”回去告诉袁夫人,袁夫人也把宝珠夸上一通。老太太面上光彩焕发,像织女手中五色纱。邵氏张氏背后笑谈:“原来是要当国公府管家奶奶,所以那天是练了练手,原来如此。”
她们又是这样想的。
这边辅国公数十年积怨一朝而出,心中痛快,丝竹乱耳,觥筹交错,热闹可以到半天上去。在这热闹中,又狠狠把姨娘们敲打一层。
鲍姨娘新死,府中没有举哀没有伤心,国公乐去了,还乐得非同寻常,郑重的用行动声明,姨娘不值钱,有你无你都可以。
这儿是古代,谈不上说辅国公薄情。自然的,从现代人权主义来看,没有姨娘人权。不过,这里是古代,国公是一个古人。
侍候鲍姨娘的人总有悲戚,但不敢露出。于是家里就只有一处哭天抢地,还与鲍姨娘无关。
……
“我不活了,我要去死。这个家里全是淫妇贱人,在父亲面前挑唆,你们治死了我,你们也没有好下场。”
二姑娘龙素娟在房里疯了一样,冲过去就抱剪刀。她的丫头们把她拦上来,她又冲到衣箱前面扯出一条腰带:“我要寻死,我要化成厉鬼把他们一个一个的勾死!”
丫头们再拦下她,二姑娘就拿头撞她们,顶开她们以后,对着墙笔直去撞:“我要死!”
让她折腾得都没有办法,二姑娘的奶妈去找谢氏。谢氏和妯娌们全在小客厅上用茶,当媳妇们的自进这个家门,在这一天才算扬眉吐气,正在商议着合伙儿管家lt;script type=quot;text/javascriptquot;gt;reads();lt;/scriptgt;。
八奶奶田氏遗憾地道:“表弟妹这就回去,不然一起合计。”
五奶奶段氏看得清楚,道:“只怕她不肯插手,往前面想想,她闹祠堂也好,闯进来在大奶奶房里闹也好,全是有原因的。”
奶奶们点头感叹,能进能退,表弟妹聪明过人。
“横竖年底分钱,谁又敢不给她?”谢氏居长,这就拿主意:“我们这里有八个人,有事情商议不定的时候,再去找她,想来她到那时候,没有推托的道理。”
奶妈就这个时候走进来,往谢氏面前双膝一跪,哭道:“求大奶奶救二姑娘的命吧,二姑娘寻死觅活的直到现在,没有人拦得下她,白天这样的闹还能找动人看着,到晚上能有几个人肯看着她,如今姨娘倒运,房中就这几个人,白天让她闹的这就没有力气,晚上看不住,死了可怎么是好?”
谢氏撇嘴冷笑,欲待不管,这里面只有她和二姑娘是亲的。又新管家,威不足以服众,德上也不管亲姐姐死活,妯娌们保不住有怨言,家人们也难免要指点。
她就起身,对妯娌们告个假:“你们商议吧,我们有八个人,还怕弄不好这家。我去看看,要是没事儿,我再过来。”
妯娌们都能理解,笑说你去。见谢氏出去,也没有人多谈二姑娘。二姑娘本就是个府中笑话,妯娌们又能青年就掌家,兴冲冲感谢父亲还不来及,谁有功夫管二姑娘是死是活。
离开这兴头的地方,去看那素来会欺负自己的二姑娘,谢氏满心里不情愿。见院门在即,又听到里面尖叫怪呼,好似刀子划人耳朵,谢氏无名火上来。
“我不活了!”
“扑通!”
一个东西砸出来,在院子里青砖地面上滚上几滚,叮叮当当的响动不断,谢氏一见脸都变了颜色。
这是一个外面雕刻十样锦纹,里面是西番莲花的大铜盆,这是谢氏的陪嫁让二姑娘丢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