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向闪闪眼皮,迟疑地道:“您有没有听说,钦差是两个?”
“是两个!”项城郡王面皮抽搐着骂:“我问的梁山王,我想他不找我,我就去找他,看看他心里怎么想,没话说,就问他钦差的事。”
“王爷怎么说?”
“他承认是两个,也承认钦差已出京。但另一个是谁,他就不肯说。不过,这老东西说的话能信吗?依我来看,钟老大人才是正的那个,另外有暗访副使好几个也说不定。”
在这里项城郡王吸气,牙疼模样:“伍掌柜的太想弄钱,不分时候就动手,这正好撞上去不说,还把凌家给带累下来。又有我房里那位没见识,只想着出气出气,我也想出口气,我这不是还在忍着。”
对项城郡王的牢骚,刘向没认真去听。他只看着雷不凡刚才死去的地方,雷不凡让拖出去,椅子空着在那里。
“您把雷先生杀了,钟老大人能不查他吗?”刘向担心,雷不凡的来历他慢慢的也曾了然。
“我管不了许多!让他查吧。查出来我都不管,我现在应付陈留郡王和我打官司还来不及,谁拖累我,我就把线索往谁身上引lt;script type=quot;text/javascriptquot;gt;reads();lt;/scriptgt;!”项城郡王焦躁。
刘向犹豫一下:“可,若是查不到他身上,南安侯还是要和王爷您说话?”
项城郡王狞笑:“我白看着不成?我给他指指路,让他还回京里查去,别在这里搅和!”刘向完全明白:“难怪您杀他灭口。”
“杀他灭口,其实是指一条路给钟老大人,雷不凡是从哪儿来的,他就让哪儿查去吧。”项城郡王拍拍脑袋,大冬天的上面有一层细汗,心累出来的。
“不杀雷不凡,我纠缠不起啊。”
“可雷先生死了,送他来的人可让您得罪?”刘向担心地道。
项城郡王骤然又火了:“我都快让他连累去京里蹲昭狱,我还怕得罪谁吗?”袖子一拂,冷笑道:“夸口什么大计,说什么擒龙手翻云掌,让我看看他怎么应付这件事情!”
天边,乌云翻腾中,细细的雪珠子簌簌下来,清冷中带着阴沉,阴沉中泛出严寒。今冬的头一场雪这就到了,像在昭示这个冬天不会那么暖和。
……
辅国公倚在窗前看雪景,在项城郡王那里是雪珠子,在大同则是雪花漫舞。风若精灵,雪若魂魄,席卷天地扫去风尘。
在这颠覆般的自然之美中,辅国公有身心整洁的舒畅,让他深深吸一口气,和往年不同的居然生出无所事事的心态,眼睛在最近的书架上寻找一下,弄一本古人诗篇来破破俗。
他自语道:“不是征战,就是勾心,老夫满身俗气,自己都闻不得。”撑起偌大国公府非容易,辅国公想到儿子们你争我夺的,哪一天交给一个,让自己来试试看。
才把白玉壶中泡上香茶,小火炉烹上茶水——世家公子茶酒件件来得,自己弄乐趣更大——国公老爷真的是在享受浮生半日闲,又把诗经握在手中。
诗文之美,最美者还是诗经。当然这个见仁见智,各家不同。
信手翻开,就是美丽的一篇:桃夭。“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,”辅国公完全渲染在诗篇中时,来了一个打扰的人。
“父亲在吗?”龙怀武在外面问侍候的人。
“进来,”辅国公略提嗓音,龙怀武走进来,二公子挤出个笑容:“父亲,说小弟今天到了是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