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宝珠过来,老太太让她看个小帽头,做得十分神气,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团团簇簇,分别用红色黄色紫色等中看的丝线,中间用小小细碎的珍珠宝石来点衬。
“加寿过年戴的,国公舅老爷上午又送来信,让我们赶快的去大同。这信中,喏喏,可还单独邀请的有我。”安老太太让丫头把信取来给宝珠看。
邵氏张氏分别在绣系帽子的绊子,闻言一笑,见老太太又道:“还特特的邀请你两个婶娘,说也奇怪,你舅祖父的名字倒不在上面,想是我看错不成?宝珠你再看看,加寿的名字都在上面,倒没有舅祖父的?”
一旁,袁夫人轻笑:“兄长和舅老太爷素来交好,他们另有书信才是。”
“也是。”安老太太释然。
宝珠把信看了一遍送回,心想姐姐看到这信,未必见得喜欢。大同迟早是要去的,光宝珠就听袁夫人和老太太商议住处,这事情有长辈安排,宝珠倒不用多上心。
把加寿抱在手上拍着她睡,又伸头见到邵氏和张氏做的针线不一样。
“二婶儿的这个,也是帽子上用的?”宝珠问道。
邵氏就给她看,另是一个大些的帽子,貂皮的,轻暖巧融。宝珠猜出来:“这是念姐儿的?”张氏也欣然,回话道:“这里倒有四个孩子,不怕国公舅老爷知道生气,他府上若是没有几个孩子,我倒还喜欢这里。”
她手上做的一一给宝珠看:“这是大小爷的,这是二小爷的,”宝珠嫣然:“婶娘们想得周到。”哪能光给一个人做呢?
“郡王妃招待的这样好,住这几个月,附近玩了又玩,就要去大同,没别的送她,就我这一手扎针活计过得去,多扎几个样子留下来,给孩子们lt;script type=quot;text/javascriptquot;gt;reads();lt;/scriptgt;。”张氏说过,带笑感叹:“我们玉珠哇,几时才有呢?”
“快了快了,”邵氏如今也话语多出来,把针在头油上抿抿,笑道:“三弟妹你的盼头比我大,我们那个,守孝期,想有也不能有。”
两个人说笑着,宝珠在一旁听。这时候兰香走过来,在门外伸个笑脸儿进来:“舅奶奶果然在这里?请去正房,郡王有话要说呢。”
宝珠奇道:“不是姐姐有话说?倒是姐丈有话说?”
兰香踌躇,她也觉得郡王有话要说,为什么请舅奶奶来呢?但正因为她抱着疑惑,所以确定自己没听错,陪笑道:“正是这样。”
宝珠就放下加寿,随兰香过来。
陈留郡王正房里,已坐着好几个人。难得的,除去陈留郡王兄弟和袁训以外,宝珠在二门内又见到别的男人面庞。
她迟疑着,不知道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。
袁训起身出来接她:“不妨事的,来的是闵家内亲。”内亲,妻子等女眷的亲戚。就像袁训是陈留郡王的内亲。
宝珠这就明白,来的人应该是闵氏的家人。她因为对陈留郡王不熟悉,面上一白,怯生生起来。
袁训见到,忙握住她手,柔声道:“累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宝珠知道这会儿和袁训没功夫说,也说不清楚。心中为闵氏捏把冷汗,装着没事儿般随袁训进来。
郡王妃对她含笑殷殷:“快来坐吧,就等你呢。”袁训本是接宝珠进来的,这就除陈留郡王兄弟为长,他们并不起身,余下的三个男人以尊卑计,早早站起身来。
二太太闵氏,面色苍白,眼神中透着不安,显然她也不清楚今天要如何发落她,又见家人到来,无端心存侥幸,还能安坐。
袁训送宝珠坐下来,已经让陈留郡王对他皱眉不悦。袁训没看他,这就没见到姐丈神色。随即,袁训归坐,陈留郡王对闵家人略一点头,让他们也坐下。
西风已转北风,在今天犹为明显。窗户关上一半,房中也安放一个火盆。门帘半卷,本为跑炭气,但陈留郡王一开口,就更是不悦:“门关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