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怀城一低头,把背上弓取在手上,手一抬,箭就到了弦上。
今天才扎下营,饭才吃到嘴,袁训就点兵,弄得人人以为不是有袭营的,就是要去偷袭别人,全训练有素,往校场来的时候,人人扎裹停当,龙二将军也不例外,弓箭背在身上,这就方便他取在手中。
他满怀恨意,瞪着那一骑在营门口儿上,和人厮杀几下,随时能出营去。龙怀武大喝一声:“放他走!”
一堆人厮杀这箭可就没法子放。
袁训也高举令箭,雷霆般大喝一声:“令箭在此,郡王有令,放他离开!”
校场上忽然起了变故,陈留郡王等人大将风度,只把耳朵再尖了尖,还是没有往校场上来看。不看也基本猜到袁训不知用了什么计策,让康才自己暴露出来。
但无声无息的康才这就暴露,陈留郡王也暗暗点头,心想小弟必然有好计谋。正把舅爷夸着呢,就听到这一句郡王有令。
一个字也没说的郡王干巴巴笑了两声:“呵呵,舅爷越发的能干了,这忽悠我令箭,满口说胡话的功夫,不是我教的,也与岳父无关,应该是京中风气,呵呵,京中风气。”
听的人都忍不住窃笑。
陈留郡王在这里说风凉话,袁训在校场上说风凉话。小袁将军双手抱臂,对着牙咬得格格作响,偏头把弓弦一寸一寸拉长,像是拉扯他仇恨的龙怀武,悠闲地道:“二表兄,你会不会射?别射死了啊,有灭口的嫌疑。虽然我相信你,可别人不信你啊。”
“闭嘴!”龙怀武对他怒目一瞪,“唰!”眼神再转回营外。苍茫夜色下那一骑身影,随着马势而动。
他的手臂在缰绳上,他的大腿在马腹两边。
“嗖!”
一箭破空而行,撕裂得空气嘶嘶作响,远处那人哎哟一声,载倒在地。有当值军官追出去,几个去看地上的人,几个去追奔马。
“哎,死了没有?我表兄的箭法可是指哪儿射哪儿,”小袁将军扬声而问。抓住机会,袁训又影射龙怀武想要灭口,龙怀武忍无可忍,一把揪住袁训,狰狞面容似要活吃人。他低沉郁郁:“你再胡说,我揍你!”
把袁训狠狠再一推,龙怀武上马赶到康才身边。他射的箭他有数,康才还没有死,两箭中在他两边肩膀上,让他不能控缰,这就摔落马下。
主仆的眸光对上,康才胆战心惊,畏缩不已lt;script type=quot;text/javascriptquot;gt;reads();lt;/scriptgt;。而龙怀武看似没有暴怒,却沉沉眼眸底下一片血红。
二将军都急得红了眼。
仿佛只是来验证康才没死,龙怀武一抖马缰转回营去。他要是再多看一眼,他怕自己跳到康才身上掐死他,踹死他,拧断他脖子。
那小弟可就美了,落他口实:“灭口的吧?”还方便他大报私仇。当众灭口,龙怀武担不起这罪名。
袁训在营门口上翘首盼望,本来还想再给龙怀武几句风凉话,但觑觑二表兄脸色,知趣没说。见到人把康才带回来,袁训带着他去见陈留郡王。
陈留郡王和辅国公等人已回到大帐里,见到袁训兴兴头头的进来,都忍不住一笑。袁训先去对辅国公撒了个娇儿:“舅父您看,全是这奴才坏事,我家表兄是清白的人儿一样。”
辅国公老怀宽慰模样:“好好。”这老怀宽慰没摆一会儿,忽然没忍住,“扑哧”笑出来。
袁训又去见陈留郡王,把令箭恭恭敬敬地双手奉还给他。姿势是无可挑剔的,就是说话难听点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