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怀城是开心的,和八奶奶奉承似的请宝珠入厅上坐地。宝珠冷笑,舅母在厅内坐在末位,你们准备请我坐到门槛上吗?
还是把凌姨娘拉下来,把她的位置给我?
宝珠带人前来,可没打算给谁当枪使。你们府上爱怎么穿衣服,怎么排位置,全是你们自己该解决的事。
我要是不来大同,你们不照样忍着?
该管的管,不该管的不管。
宝珠婉言谢绝,对龙怀城夫妻道:“舅母在哪里,我随在其后就行。”当下更约束念姐儿,不愿意她和几个孩子去玩耍。
她不是有意地想让龙怀城羞愧,龙怀城也羞愧难当。
他完全明白宝珠的意思,如她前两回说过的,一回是大闹凌姨娘房中,一回是龙氏兄弟上门借钱。宝珠曾道:“我年纪小,见识浅,”她不但守住礼让,也守住她是晚辈,并不无事多管。
再让宝珠,好似逼着宝珠去和凌姨娘等人生分似的。龙怀城没有勉强,见母亲回来,由着宝珠站到母亲后面,大家拜过祠堂,宝珠告辞离去。
没有人留她,国公夫人甚至让她早走:“风雪大,早走早到家,过年不请你吃年酒,有几样可吃的菜,给你和小姑娘,你带上吧。”
带上至于吃不吃,国公夫人就管不着了。
这件事在宝珠心里存着,难怪她是不高兴的。
……
烛光摇曳,窗外飞雪。北风在窗纸上印出千奇百怪的样子,树影不时带狰狞,雪花不时又陆离。
姐儿和奶妈在隔壁睡下,红花伴着宝珠,她沉沉睡去,宝珠还对着微弱烛光想心事。
大红衣裙总是从眼前飘过,让宝珠久久不能入睡。
她先想到龙怀文,舅父家世本就不差,他少年纵横沙场时,应该和姐丈陈留成名的年纪差不多。
姐丈少年成名,以武功闻名于世。而龙大公子呢,宝珠在到山西以前,从没听到他的名字。宝珠鄙夷,心就放在干坏事上面去了!
国公府的长子该做什么,他像是全不知道。
龙二公子龙三公子宝珠不认得,不过想来他们是宫姨娘沙姨娘的孩子,会与定边郡王走得很近,宝珠淡淡,既然有个郡王作后盾,那更应该在家里出人头地才是。
宝珠没听到。
没听到大同府对龙二公子龙三公子维护家声的评价,虽然她不常出门,但她不常出门,也听过陈留郡王,那时还在内陆小城。
而现在近在大同,二三公子也是寂寂无名。
宝珠淡淡,也就一般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