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事情,我管定了!
宝珠面对谢氏的哭诉,更坚定自己做过的决定。她又感激姐姐,又痛恨龙怀文曾对表凶下手,又能把体谅谢氏的心上来,就劝谢氏不要哭:“多谢你来告诉我,我有一句话告诉你,虽然大公子主意不正,姨娘心术不正,但我们却还是可以好起来的。”
“我就是为这个上门,”谢氏收泪涨红脸:“弟妹,我成亲多年不曾动喜信儿,吃了表哥好几年的药,才得了一个儿子。我虽没见过表弟,但听说他出息了,又依附的是太子殿下。以后大公子和姨娘不好,争斗的事情在后面。对他们我已经死心,不愿再劝。只要我儿子得安全,我虽少了很多嫁妆,所幸还有两间铺子不曾上交,收息虽不多,但足够我母子暖饱。又有父亲这难关过去,父亲总是疼爱孙子的,他以后自会照管我们。”
宝珠颔首:“这事儿我能答应你,大人们不和气,与孩子们无关,与别人无关。”谢氏忙起身道谢,宝珠沉吟一下,又问她:“凌姨娘生的姑娘,为什么还不成亲?”
“唉,还不是痴心妄想惦记陈留郡王。”谢氏又把龙素娟的事情告诉宝珠。宝珠冷笑:“岂有此理!别说这亲事是外祖母为姐姐许下的与她无干。就是姐姐要纳妾,也轮不到国公的姑娘巴巴的作妾!凌姨娘也不管管!”
宝珠怒容满面,龙二姑娘这是拉开架势想往姐姐府里钻。她心里顿时有了好几个主意,才颦眉要想,小贺医生含蓄地插话:“表妹啊,你们今天是会亲戚来说开的,不是没事儿添气生。这气者,医家最不喜欢。小气郁闷,大气伤身……”
他叨叨说了一长篇的不要生气,宝珠嫣然。
红花对他又一次刮目相看,丢下笔来见宝珠:“小贺医生果然不是庸医,奶奶多赏他银子才是。”
红花本是好意,说的也是自己真心情。但小贺医生跳起来,险些把他的茶壶扑倒,他勃然大怒:“你心里还当过我是庸医吗?岂有此理,你眼神儿太差!”
宝珠格格笑了起来,拿个帕子来掩住。红花对他挑挑眉头,学着他的腔调:“这气者,医家最不喜欢,小气郁闷,大气伤身呐……”溜回桌子旁边去了。
小贺医生让堵得脸如猪肝色,走的时候还气呼呼,把个袖子对着红花拂了几下才告辞,就差说一句以后你生病,可别来找我。
我是庸医你就别来。
红花等他走出院门,才对宝珠笑道:“奶奶您看他,他竟然不知道就要丢份儿大生意?”红花扮个鬼脸:“他再继续和我生气呀,我们带来的好草药可没他的份儿。”手指在算盘上麻溜的打着:“这城里缺我们带的草药,孔大爷从不骗人,有太子殿下在,他敢我们吗?这秋天下雨冬天再下雪,路上更不好运东西,草药过不来,我们坐地起价,一车草药是这个数。”
送去给宝珠看。宝珠见赚得不少,但还是皱眉:“这点银子不够买下舅父的田。
“不是还有夫人这些铺子的进项,”红花又抱过帐本子来:“为了舅老爷国公,全花进去想来奶奶肯,夫人知道也是肯的。”
宝珠却断然道:“我们不能动母亲铺子进项。”
“这是为什么呢?”红花眼睛乌溜溜的转动。
“这是我刚才想通的,你想啊,文大奶奶可以来对我报信儿,那么多铺子,就没有一个人去往国公府里报信不成?人太多,保不齐出内鬼。小贺医生还能和文大奶奶是亲戚,舅父家大业大,舅母和姨娘们都过府二十年有余,他们就寻不出个亲戚在这里?”宝珠摇头:“不行,这钱得另外想法子。”
红花傻了眼:“那,可就没法子了。我们带的东西我全算进去,也就这么个数儿。除非奶奶不做这件事。”
“保住舅父家产要紧,怎么能不做?我们装看不到,以后难见母亲。小爷要是知道,回来他能不骂吗?”宝珠再摇头:“不行,得办这桩!”
宝珠思忖道:“若是我没有身孕,我不怕和人生气去,我也不怕动用母亲明面上的钱,让那起子坏人知道去,我并不怕他们。至多拼不过,我们大车一坐,回姐姐那里住。如今我有了,不想和人生闲气,而且我心里生公子们的气,我不愿意让他们知道是我出手买下,免得他们猜出我势必归还舅父,他们更放着心的花用。这钱,得动他们不知道的才行。”
红花就搜刮肚肠,也只想到还有一笔银子:“太子殿下说衙门口儿上可以取钱,”宝珠苦笑:“那银子数千两并不多。我算着,也许还有孔掌柜的中秋节分息在内,可那和这买田数目相比,牙缝儿都塞不住。我没让你去取,就是舅父府上出来这件事,实在不行,我当衣裳首饰也罢,也得保住舅父家产。那银子留着不花用吧,等我花得干净,我们还能用那银子支撑一时。”
红花就用手把面颊托起,苦苦的思索还能从哪里挤出银子来。
宝珠不时看她,就不由得一笑。宝珠心里是有主意的,但这主意得行在几件事情办完。宝珠悠悠在想,头一件,是谁起哄抬的粮价?第二件,凌姨娘母子狼子野心,不敲打不行。第三件……宝珠轻叹,舅母肯为舅父贴她的嫁妆,怎么却对府中不闻不问呢?
想了一会儿抬头,打发红花送几个新果子去对面秦家。秦氏来拜过,当时宝珠没有回礼,不想让秦氏看出她衣食富裕。这是方氏今天现买的果子,虽是上品却是普通果子,给宝珠熬果子酱下汤圆用的,也正方便宝珠回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