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怀城见他的笑容收起,失望的别过脸。指望这姐丈对自己多笑笑,出自关心的多笑笑,可真是难。
龙怀城失落地道:“你眼睛里只有小弟,你根本不关心怀文死活!”夜风劈头盖脸的迅猛中,吹动龙怀城数年不得重视而苦苦的心情,龙怀城猛然出了口:“可我才是你小弟!姐姐虽然是过继的,却过继到我母亲名下,按名份上,你应该对我好!”
陈留郡王停下步子,眯了眯眼眸。心想这兄弟八个好几个娘,难怪生出好几种样子来。真是对不住岳父的为人,也对不住辅国公以往的英雄名声。
好在陈留郡王自己就是血山里滚过,他知道英雄不是天生的,生出来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懂人情识世故的那是妖怪,不是英雄。
他对八位龙公子和辅国公想的一致,且看之!
抱着这样的想法,陈留郡王就不肯和他们太近,想疏远是亲戚也远不了。他不求他们要粮草寻银子招兵马,又还看不出媸妍,就不远不近的晃着。
龙怀城很想和自己拉近距离,陈留郡王早就看出。他从煽动这类话题,而且主动回避,原因嘛,他和龙怀城都心中明白。
今天龙怀城终于没忍住,受袁训的刺激激烈的表达出他的心思,陈留郡王又好笑一下,你小子不碰钉子不回头。今天和小弟见面的你兄弟几个,老七龙怀朴是不敢得罪人,而你呢,从来看不上龙怀文,你为什么不出面拦拦?就这你还想和我攀亲戚?
陈留郡王意味深长地道:“谁是我小舅子不是我说了算,是我岳母肚子说了算!”这话一语双开。
他说的岳母,可以指辅国公夫人,也可以指袁夫人。而肚子里说了算,听似陈留郡王大不韪的拿岳母说粗话,其实在说郡王妃不是辅国公夫人肚子里出来的。
龙怀城惨白面庞,陈留郡王不认他的原因,他敢说不知道?可龙怀城还是垂死申辩状:“可姐姐占的是嫡长女名份,不然怎么……”
“这我不管!”陈留郡王不客气的打断他,眸子现出厉色,在龙怀城面上一转,龙怀城就忍不住要屏气,陈留郡王转头迈开大步,就要和他分开。
“小弟……”龙怀城还想再说点什么,陈留郡王呼地扭回头,冷冷道:“他在我帐篷里呢,你要找他,明儿早来!”
风催月寒,龙怀城更觉得这寒冷直透心底。他踉跄着退后几步,直盯盯看着陈留郡王背影,心头苦涩难言难描。
你是我姐丈才是啊!
陈留郡王回到帐篷,亲兵们捧上热水,他解了衣甲往里面走,就见到袁训张手张脚,把他的大床占了一大半儿。陈留郡王即刻把他拍醒:“往里睡!有老婆的人还睡得这种德性!”袁训迷迷糊糊往里挪挪,继续大睡。
陈留郡王瞅着,余下的地儿自己还是憋屈的。他自语道:“怎么长这么大个头!”他将就的睡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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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大同城里的辅国公府,还有人没有睡。这是处在东北角的一处院子,从距离上看离正房最近。花木扶疏又不比正房少,房主人从来是得意的。
此时那总把得意挂在脸上的房主人——凌姨娘,正怒不可遏:“他怎么敢一回来就打伤我的儿子!”
在她身后的床上,睡着包扎好伤势的龙怀文。
龙怀文伤势太重,服下镇静的药沉沉睡着。凌姨娘就在房里走来走去的生气,她舞着双手:“国公爷回来了不是吗?为什么不让我现在就出城去找他。让他看看他一手带大的外甥,跟个狼崽子似的咬他的儿!”
龙怀文是国公府的长子,也是凌姨娘与辅国公夫人争宠得胜的标志,一向是她的心头肉。儿子受伤颇重,医生又说怕以后骨头长好,手臂也不如以前的利索,对于很有可能袭国公爵位的龙怀文来说,是最沉重的打击。
他下面还有七个弟弟,将来别人全活蹦乱跳,就他一个废了一半,这辈子前程先就去了一半。
自己的孩子伤得这么重,哪怕是他先动的手,他先起意不对,凌姨娘也状若疯狂,对着房中另一个人叫道:“你为什么拦着我不让去找你的舅舅们!就是我不去,你也得赶快去,天黑怕什么,不把那姓袁的小野种一刀宰了,就不能出我的心头大恨!”